这粗暴的动作显然来者不善惊得众人顾不得裹紧大衣就忙不迭地再次抬头望向门口。
只见门口站着五个壮汉各个手中握着一把宽阔大刀刀光如雪明晃晃的一片,叫人看着顿时心中咯噔一声。
为首的那人脸上有一条狭长的旧刀疤,突兀地横亘在颧骨之上,显得极为凶神恶煞头上肩上都落满了雪但他却浑不在意,一双锐利阴鸷的鹰眼扫向屋内似乎在找什么人。
小二脸色僵了一下但马上重新端出一副笑脸上前道:“客官您是打尖……”
话未说完便被那人一把推倒在地,而后脖间一凉方才那把宽阔大刀到了眼前。
在店小二面色惨白,众人心中惴惴不安却又不知发生何事之时掌柜的赶忙从柜台后赶了过来。这掌柜的长着一张老实的四方脸,发色虽未见白,但皮肤松弛脸上肌肉轻轻一扯就满脸皱纹显然也是上了年纪的。只见他脸上堆出讨饶的笑低头哈腰地走到那刀疤跟前,小心翼翼地问道:“二当家的,咱这月的保护费不是已经交过了吗,这……是何意呢?”
众人这才知道来者是谁。
这人正是飞虎寨的二当家何鹰眼,而这飞虎寨正是这座偏僻山乡的一群山匪。没人知道他们从何而来,只是半年前突然出现,持刀行凶占山为王,还给自己取了一个响当当的名字,叫飞虎寨,以收取镇中村民保护费和路过商人的过路费为生,镇中村民有苦难言,路过商人更是满肚子怨愤委屈,却也只能花钱买个平安。可这钱都已经交了,他们还来这干嘛,且来的并不是平时收钱跑腿的小啰啰,而来个什么二当家!众人不由的心中警铃大响,寻摸着是不是冲着自己来的,顿时脸色难看,将头埋得更低。
“傍晚时分你这有没有来什么眼生的人?”何鹰眼压着嗓子恶狠狠问道。
掌柜地一张老脸笑得有些虚弱:“这里常有一些走南闯北的行商之人,眼生的人自然是有的,不知道二当家要找的是哪位?”
何鹰眼不耐烦地一挥手,身后走出一个小啰啰来,狐假虎威道:“有个头戴蓑笠,身披狐裘的,大约半柱香之前来到镇上,你见过没有!”
“这风雪交加的,来这里的人几乎各个都带斗笠,穿狐裘大袄,您这说……哎呦!”话未说完,那掌柜的就被一脚踹倒在地。
“老不死的,少在这跟我打马虎眼说废话,你要是敢窝藏歹人,你看看你这店今后还在这里开不开得下去!”
“小的怎敢包庇,委实是不知道您说的这人是谁呀?”掌柜捂着胸口回道,一脸痛苦又委屈,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
“那人一身冰蓝色狐裘,少见的很,你当真没见过?”
“呃……”那掌柜的忽然一噎,顿时说不出话来,众人也是浑身凛然一震,这说的不就是半个时辰之前进来的那个姑娘吗?可一个姑娘怎么会得罪飞虎寨,竟还出动二当家在这恶劣天气下得山来,众人马上心念转动,瞬间想到一块去了莫不是那山匪看上了人家姑娘年轻貌美,想捉回去当压寨夫人吧!
念及此处,坐在无疆身旁的汉子忍不住偷偷拔高自己的身形想挡住无疆,可他的背刚挺到一半,就听到一飞虎寨成员高喊一声:“找到了,在那里!”
天气恶劣,又正要入夜,这个时间点正是客人最多的时候,无疆来的时候只能挤在偏僻的角落,所以一时没被看到,只是这狐裘大衣颇为宽大显眼,还是露出一角来。
何鹰眼闻声冷笑,拨开众人欺身桌前,正要发威,忽得脸色一怔,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来,转头问道:“你个吃饱就要拉屎的家伙有没有搞错,这就是你说的那人?过路不给过路费,还……”何鹰眼压低声音,“还折了咱的寨旗,竟然是个娘们?”
那人一时间踌躇起来,有些犹豫不定:“那人一直带着个大斗笠,我也没看到脸,就只记得那一身少见的狐裘大衣,这……这应该错不了。”说完他上前一步,朝着无疆没头没尾的大喝一声:“喂,是不是你?”
无疆低头吃面,吃得极快,却又不是那种狼吞虎咽,反而给人一种慢条斯理的感觉,听到问话,她啜了口汤,而后抬头道:“是我。”
那人正要冷笑,心道哪有这么蠢的人,可就在看清看到无疆脸的瞬间,不由得微微一愣。他很少见到这么好看的女子,虽然这个小镇里长得好看水灵的女人也不少,但就是感觉不一样,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他结巴了一下,对何鹰眼道:“二当家,她承认了。”
那何鹰眼的气势汹汹早已荡然无存,歪着嘴,露出一个十分猥琐的笑来,“姑娘,出门在外得懂些规矩不是,每到一个地方都得先打听打听这地是谁罩着的,掌柜的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