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不言,越琴正要再骂,就听外面越明明道:“是傅长陵!”
越明明急着赶紧来,她看见跪坐在地的秦衍,立刻道:“还有他,他必然也参与了此事!”
“越长老,”秦衍冷眼抬头,“切勿血口喷人。”
说着,苏知声走前去,伸手扶了秦衍,秦衍站起身来,他克制着情绪,盯着越明明,只道:“越长老做过什么,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你什么意思?”
越明明冷笑出声来:“难道外面的剑痕,还是我做的不成?那可是江宫主一脉独有的剑法。”
秦衍没说话,越明明不由得继续道:“怎么,杀你师父的不止傅长陵,你还有一份?”
“越长老,”苏知言听着,不由得提醒,“他身有傅长陵的禁咒,刚刚强行破开。”
“那他也有嫌疑!”
越明明立刻道:“当抓起来审问才是!”
“越师叔是要审我吗?”
秦衍冷静开口,越明明正要说话,就看秦衍抽了剑,指在脚尖:“还是要继续举办君子台论战?”
越明明见得秦衍提剑,脸色顿时变了。
秦衍战力之强,鸿蒙天宫皆知,尤其是他如今又破化神,刚才一番大战,越明明心中清楚知晓自己怕是不敌。
秦衍静静看着越明明,两相对峙之间,就听外面传来一声急切的询问:“宫主如何了?”
说话间,桑乾君便疾步跨了进来,刚一进门,他便感知到了什么,他惊慌前,见到床江夜白尸体留下的粉末,他脸色巨变,不可置信道:“宫主……宫主……”
“师父去了。”
秦衍哑声开口,桑乾君不可思议转头,他看着秦衍,忍不住再重复了一遍:“去了?”
“是。”
“谁动的手?”
桑乾君立刻发问,随后他又反应过来:“还有谁能杀他?”
江夜白突破之后,便算得云泽第一人,是谁能在如此短暂时间里,悄无声息杀了他?
这话问出来,哪怕是越明明都不由得皱起眉头,沉思起来。
越琴反应得却比越明明快了许多,淡道:“我来时,门口都是江宫主一脉剑法打斗的痕迹,他那位叫沈修凡的弟子,据说是蔺尘之子,傅长陵。”
桑乾君听得蔺尘的名字,眼神巨变,然而他瞬间克制住,只重复了一遍名字:“蔺尘?”
“是。”
越琴点头:“所以,傅长陵杀了江宫主的可能性,最大。”
说着,越琴转头看向秦衍:“但也要看这位小友如何说,毕竟江宫主死前,也就他在场。”
“越家主,”秦衍神色平淡,“你来得晚,知道得倒是不少。”
“方才明明已经给我传音提前说过来龙去脉,”越琴淡道,“小友只需说对或者不对就是了。”
秦衍不说话,他转头看向桑乾君:“师叔,明日君子台论剑,可还如期?”
桑乾君顿了顿,犹豫片刻后,他缓声道:“君子台论剑乃各宗大事,各宗千里迢迢而来,也不能因为鸿蒙天宫内部事务便就此取消。”
“那便如期举行。”
秦衍点头,哑声道:“那劳烦师叔准备,弟子先收敛师尊尸骨。”
说着,秦衍便有条不紊开始安排江夜白的后事。
为了不影响君子台论剑,江夜白先将灵堂设在鸿蒙天宫后堂,暂不发丧。
秦衍一路只论及江夜白的后事,越琴不由得皱起眉头,提醒道:“秦小友,你师父死得如此蹊跷,你不管了吗?”
“师父之事,来龙去脉,”秦衍抬眼看向越琴,淡道,“明日晚辈会公开告知众人,越家主,天色已晚,您先歇下吧。”
说着,秦衍便叫了一直守在一边的官明彦:“明彦。”
官明彦前来,犹豫道:“师兄。”
“将到达鸿蒙天宫的各宗弟子安置一下。”
官明彦行礼应下,随后到了越琴身前,恭敬道:“越家主,请。”
越琴犹豫了片刻,苏知声笑了笑:“这毕竟是鸿蒙天宫内部的事儿,”他提醒越琴,“咱们还是等明日看秦小友如何说吧。”
苏知声开了口,越琴也不好留下来,便朝着秦衍行礼,领着越明明先行离开。
秦衍冷静吩咐所有人各做各的事,等屋中只留下桑乾君后,他才行礼道:“师叔。”
“我回来得晚了。”
桑乾君哑了声音:“他们今日特意将我调走,我早该想到的……只是我以为以你师父的能力,如今应当没什么威胁……”
“师叔不必自责,”秦衍说得异常平静,“天注定,便逃不脱。”
“他们说是修凡,我……”
“不是修凡。”秦衍打断桑乾君,他将他和傅长陵到达的事说了一遍,分析道,“长陵是蔺尘之子,蔺尘的事一日不翻案,长陵的身份便有问题,我为长陵说话,难以服众。等明日君子台,按计划铲除鸿蒙天宫内部以人炼脉之人,再做计较。”
桑乾君不言,秦衍抬眼看他:“师叔还想问什么?”
“蔺尘……”桑乾君艰难开口,“她……她不是魔头。”
秦衍没说话,他注视着桑乾君。
好久后,他终于出声:“我知道。”
善恶黑白,他比谁都清楚。
而这时,鸿蒙天宫不远处小道里,傅长陵捂着伤口,跌跌撞撞行在路。
他全身是血,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他眼前模糊,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方才云羽塞给他一张传送阵,那是他最后的保命符,他不清楚云羽到底是在做什么,为什么害了他,又要救他,但不管怎样,他已经替秦衍杀了玉琼真君,明日秦衍只需要处理剩下的人,就可以彻底掌控鸿蒙天宫。
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活着。
活下来。
他艰难往前挪移,到了最后,他终于忍不住,猛地摔在了地。
他眼前慢慢黑下去,隐约感觉谁走到自己身前。
“伤得这么重啊?”
那人声音听不出本音,明显已经变化过,傅长陵努力睁眼,想看清对方,然而只隐约看见一抹白色,印在他眼里。
“傅长陵,做个交易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