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站在世界大厦的楼顶,看着万家灯火辉煌闪烁,川流不息的光线光影,沈诺哀哀的闭上双眼。 顽固的母亲,懦弱的父亲,本就积弱的家,沉默却倔强的自己,一场大火,烧的干干净净。 烟熏进了肺,火烧坏了脸,沈诺再也无法面对整个世界。 可没有人能赔给她这张脸。 喝下最后一口酒,酒瓶子往身后一扔,咣当! 李清明今天心情很好,吹着小曲儿看着夕阳,突然他看见夕阳余晖下,世纪大厦楼顶有个晃动的身影,貌似不是演习啊,李清明迅速拨通了110:“警察吗,世纪大厦这儿有人跳楼。” “再见了……” 闭上眼睛,风声呼啸。 女孩像一颗□□,直直的从高空落下,周围的人惊呼起来。 嘭! 女孩儿重重的落到气囊上,警务人员赶紧上前检查,扶起女孩儿。 李清明本想做好事不留名,准备转身时瞥了一眼女孩,瞬间愣住了。 沈诺? 他赶忙冲到前面,吼道:“你跳啥楼啊!” 警务人员看看酒气弥漫一脸阴沉的女孩儿,又看看满脸怒气的男孩儿,扶了扶额:“像你们这种小情侣呢,吵个架我能理解,但不要动不动就跳楼啊,我们很忙的……” “哈?”李清明呆住了,看着脸颊酡红的沈诺,半天才反过劲儿来:“不不不,我只是恰巧看到有人要跳楼才报的警……” “小伙子不行啊,以后看好女朋友,再怎么着也不能跳楼啊。”警务大爷拍拍李清明肩膀,语重心长。 李清明风中凌乱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沈诺还在地上坐着呢,赶紧扶她起来,劈头盖脸一顿骂:“有啥大不了的事儿啊,跳个屁楼!” 突然他愣住了,沈诺抬头望他的眼神,充满了冷漠和厌弃,像条恶毒的蛇,吐着猩红的蛇信子。 满身的酒气,蓬头垢面:“关你屁事!” 沈诺是他大学同学,她成绩好,性格好,长得可爱,有点小腼腆,任谁见了都会有好感。 毕业三年,她怎么,成了这样? 二 “我家毁了!爸妈走了!我脸毁了!凭什么你连死都不让我死!”沈诺哭喊着,泪水止不住,李清明愣了半天才回过神儿来去抱住她。 风吹起她蓬乱的发,李清明看到她右脸有火烧的痕迹,已经长出新肉,粉嫩的新肉在白皙的脸颊上异常明显。 沈诺抽噎着,鼻涕眼泪抹了他一身,良久,推开他,冷声道:“别管我”,满脸泪痕的转身离去。 看着满身酒气的沈诺一瘸一拐歪歪扭扭的背影,李清明叹了口气,小跑上前一把扛起她。 “李清明放我下来!” “你干什么!……” “你神经病!” 周围不断有人侧目,李清明不好意思的道歉:“和我老婆吵架了,她正生气呢!” 掏出钥匙开门,进门,后脚带上门,径直走进浴室,把扛着的人咣当扔进浴缸,打开淋浴,一气呵成。 “喂!你干什么!” “你个%#%&……” 李清明看着她激动的小脸儿越来越红,伸手调低了水温,沈诺觉得身子越来越冷,声音也越来越小。 “骂完了吗?好好洗个澡,出来接着骂。” 拿过浴巾扔到她头上。 “自己调好水温,别……别着凉。”他声音冷冷的,话语却异常的暖。 沈诺身子泡在水里,暖暖的,闻着沐浴露干净的香气,觉得生活其实本应该像四周洁白的瓷砖一样明亮。 白皙的手指缓缓摸上右脸的伤痕,火焰带走了她所有的不堪,亦带走了她所有的骄傲。 三 李清明坐在沙发上呆呆的听着浴室哗啦啦的水声,愣了好一会儿才打开电视把声音调到最大。 我怎么把她带家里来了呢? 前几个月新闻有报道,因小工厂违法制造烟火鞭炮,无意间的火星引起了大火,导致浅川郊的几户居民家庭受到严重损害。 李清明也没放在心上,直到今天,他看到了沈诺脸上的烧伤。 就像针不扎到你身上,你永远不知道疼,李清明永远也无法理解沈诺的痛楚。 四五个月过去了,再大的火也烧干净了、熄灭了。沈诺心里的火,也是时候被浇灭了。 我能怎么办?怎么帮她?李清明挠头。 暂住我家肯定没问题,陪她找个工作,陪她好好面对新生活,养个狗也行,学个新事物转移一下注意力也行…… 浴室水声停了。 李清明抬头望去,沈诺穿着他长长的T恤,拿着白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白皙的小脸儿上那烧伤可没那么可怖了。 她有点儿腼腆的走过来,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两人都没说话。 “那个……谢谢你。”沈诺声音很小。 李清明笑道:“嗯,我记得你大学时候最喜欢狗狗,想不想和我一起养一只?” 【完】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不要玩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