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已经一个星期多了,除了第一天徐冉和沈余有一段短暂且称不上美好的交流以外,徐冉几乎没和沈余说过几个字,尽管他们是同桌。 虽然两个人都是学渣,还是坐在一起的两个学渣,但学渣与学渣之间的差距还是可以有十万八千里的。 徐冉不管什么课,听得懂也好,听不懂也罢,总是拿着笔刷刷的记着,作业也总是按时交,即使每次发下来时,本子里干净整洁的字上都画满了红叉,他还是会认认真真的写下一次作业。 其实老师也很头疼,每次看见那么赏心悦目的字时总要费尽心思给徐冉找出做对的点来,面对整洁的作业本,就算真的错误连篇,也下不去嘴骂他学习不认真。 而沈余的作业就更加难批了,让老师们充分体会到什么叫万事开头难。 沈余的作业永远是一叠作业的最上面一本,为什么,因为他总是拖到课代表要把作业带去办公室了,才迈着修长的腿慢悠悠的幌进教室,直到最后一刻才把作业交给课代表。 更难受的是,沈余的字说不上丑,但就是能潦草到让看到的人抓狂,老师们本着教师的职业道德,千辛万苦的才能从他答的十句话中抓到一句对的。 现在这节课是数学课,数学老师也是他们班的班主任,是个秃了不少头发的中年男人,姓周,学业要求抓的挺紧,但脾气倒是很好。 老周把怀里一摞批好数学卷子交给课代表分发下去,自己在黑板上写着他接手以来班里第一次期初考中暴露出的问题和错题分布情况。 这是今天的第一节课,徐冉旁边的沈余还趴在桌上,还没有从“晨睡课”中醒来。徐冉看着沈余的侧脸,还在犹豫着是否要提醒他上课了。 这一个星期同桌做下来,徐冉知道沈余有几节课还是会听的,其中就有老周的数学课。 “哗啦。” 赵雅兰反手把沈余的数学卷子传了下来,正好盖在了沈余头上,沈余动了一下头,但仍是没有醒。 早晨的阳光投入教室,徐冉看得竟有些恍惚。 “啧,同桌,能不能商量下和你换下,我想坐在靠窗的位子。” 刚坐定的白衫少年转向徐冉,脸上挂着算得上亲和的笑。 “为什么?”徐冉还是很满意他现在的位子的。 “我想睡觉,”新同桌沈余还不等徐冉开口就自顾自说了下去,“我喜欢面朝着窗口睡觉,所以,怕你以后上课时候看到我的睡颜会分心,影响你学习那就是我的罪过了。” 沈余换了姿势,半靠在课桌上,右手轻轻抵着额头,似笑非笑。 “没关系,我不介意。”说完,徐冉拿着假期作业上台交给新班主任,暗道这倒是个自恋的。 等徐冉再次回到座位上时,新同桌已经趴在课桌上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安静的翘着,碎刘海半遮前额,呼吸很浅,窗外的银杏叶沙沙响着。 徐冉不知道沈余有没有真的睡着,只知道那人确实可以让人移不开眼。 徐冉回忆得有些入神,不知什么时候沈余已经睁开了眼。 “同桌,我好看吗?”少年嘴角又起了招牌不正经笑容,瞥了一眼自己试卷上鲜红的“44”。 “嗯,挺好看的。”徐冉来不及移开视线,干脆说的坦率。 “谢、谢谢,”这下倒轮到沈余有些不好意思了,“那什么,你也挺好看的。” 这确实不是沈余瞎说,徐冉也的确算得上好看那一类,倒不是徐冉有多么帅气,而徐冉能给人一种就该是这样的顺心感觉。 “我叫徐冉。”少年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干净纯粹。 “我,沈余。”同桌那么些天,沈余是真的不知道新同桌叫什么名字,全世界大概就他这一个极品同桌了。 两人间一阵沉默,过了片刻,徐冉才吐出了三个字。 “我知道。” 空气再次突然安静,似乎弥漫着一丝看不见的尴尬。 沈余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暗道自己把聊天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