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林坦然回答:“正是,尤其那屈广恒,为晋王冲锋陷阵,早就看不惯他。要是不出手治他一下,我怎么树立威信?”
张崇贵点了下头,“屈广恒两个儿子贪赃枉法,不日便会抄家。老奴多嘴一句,这首词真是皇子所作?官家倒是信的很。”
虽然是张崇贵私人问题,但孙林还是无比真诚地回答:“回殿头,正是我先前所作。”
张崇贵笑着点头。
“官家说了,若皇子回答让老奴满意,便让这两个孩子往后就跟着皇子。”
张崇贵手一招,两个穿着夜行衣的汉子从窗口跳了进来。
“这是俺本家张顺,这是唐瑞,都是皇城监里头一等一的。”
“唐瑞?”孙林惊诧。
唐瑞尴尬地笑了笑,跪下行礼:“皇子,请宽恕。”
没想到这个唐瑞是赵匡胤的人,怪不得有勇有谋在禁军里头不声不响混着。
这皇城监就是皇城司的前身,大名鼎鼎的皇城司。
当然皇城司真正成为跟后世东厂西厂一样的特务机构,要到南宋。
但眼下,皇城监已经是一股秘密力量,专门为皇帝办事。
赵匡胤特意派张崇贵来,是为了奖赏他今日的表现。
往后他就能使用皇城监的力量了,通过张顺跟唐瑞,他算是真正拥有了雄厚本钱。
张顺是个方脸阔面的浓眉小伙,只是有点兔唇,笑起来憨厚。
“好说好说,往后就尽兴替我办事!”
……
晋王府上。
内院灯火通明。
还是那群人,围坐在赵光义周围。
屈广恒尽显疲态,眼袋比钱俶都大,神情颓丧。
今日被皇子那一句嫌弃,他屈广恒就再也没有底气在文官们面前立足。
而且他今日所作所为,他日必定为赵匡胤报复。
就算皇子那首《虞美人是李煜所作,就算皇子不学无术,也不是屈广恒可以这么威逼的。
听着屈广恒的哭诉,赵光义已经心不在焉。
事实上,谁都清楚,今日之后,屈广恒只能放弃。
但屈广恒怎肯就此认命?
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
赵光义回过神,笑道:“屈老放心,且出京任职数年。你家中两位,定然好生安排妥当。”
“皇子此番大出风头,绝不能再放任下去了。”
“没错,皇子如此决绝,敢一月下江州,必然有所把握。必定要从中破坏?”
“如何破坏?”
“眼下江南多雨……”
“或可在李煜身上做文章。”
众人七嘴舌,议定事情。
“至于官家那边?”
“就看官家有没有迁都的意图,否则,不要轻举妄动。”
一群人各自散去。
程德玄与赵光义坐着不动。
“禹锡。”赵光义眼神闪过寒芒,做了个杀人灭口的手势。
程德玄顿时会意,摆手道:“不可!官家誓不杀士大夫,即便屈广恒死的看起来再正常不过,总归平白让人起疑心。”
现在不是以往,就怕皇子那边找到借口兴风作浪啊!
就算灭口之后不会败露,那官家心里总归是有根刺。
这还次要,文官们心里怎么想?
晋王之所以势大,是因为文官们都觉得官家偏爱武将,文官们不受重视,是晋王重视他们。
可屈广恒因晋王而死,平白在士大夫那里丢了信义。
赵光义左右为难,唉声叹气。
“禹锡,如今着实被动!”
程德玄安慰道:“无妨,见招拆招。若不能迁都,任凭皇子怎么折腾都是徒劳。”
赵光义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