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琼的确是悍勇无比,用来冲锋陷阵是把利器。
但是再厉害又能怎样,还不是束手就擒。
孙林很清楚这种人的脾性,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这种人太邪性,太执拗,只会跟着赵光义一条道走到黑。
这次除掉赵光义手下第二号谋士弥德超,头号大将高琼,算是少有的大胜。
更何况,还剿灭受降湖匪无数。
最重要的,就是曹翰的归附,还有宋玉成的投诚。
船场内寨议事厅,挤了满满当当。
湖匪首领们被一个个带了上来。
有人进来救跪下,“皇子殿下,要某归降也行,但不受此人节制!”
这人瘦黑,跪在地上,指着宋玉成,脸上愤愤。
“正是,我等也不受宋玉成节制!”
宋玉成上前一脚,呵斥道:“在殿下面前,也敢称某!”
他指着那瘦黑的家伙笑道,“殿下,这厮叫张泼猴,水性了得,算是一员水师干将,便就将他收了!”
曹翰对水师没什么想法,故而在旁坐着,也就看看,对这些湖匪也瞧不上。
看孙林对宋玉成也格外器重,暗自得意,皇子到底没什么人手可用,宋玉成也看出来这一点。
那么他曹翰率先归附,日后必然是泼天大功。
怪不得那位老大人从河阳赶了过来。
皇子处理弥德超与高琼上头,便顾全了大局,胸怀恰如官家,这让曹翰暗暗心服。
孙林笑道:“张泼猴,你为何不愿听从宋玉成节制?”
“为了心上女子,不惜临阵倒戈,陷兄弟于不义,此等不仁不义小人,吾等耻与为伍!”
这张泼猴名字下作,但出口倒是文绉绉的,显然南唐军旅之中风气如此。
“正是,今次能卖我们一回,谁知道有没有下次。我们可不敢有此袍泽!”
一片吵嚷声,宋玉成颇为尴尬。
刚刚钟娘告诉了他东京开封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他此刻除了对孙林无比感激,还有一份尽心尽力辅佐的念头。
孙林一挥手,湖匪首领们停止吵嚷,一个个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若是你们为了功名,可牺牲亲人爱人,那我可不敢用你们。”
曹翰耳朵一动,这话初听逆耳,但细细想,的确是这个道理。
有时候世人所标榜的,就一定要奉为圭璧吗?
那是圣人,或者是假仁假义之人。
宋玉成这种,虽然临阵倒戈的确是不义,但人家有情。
情义难两全,就看个人抉择。
况且这件事情,宋玉成的选择还是落了个皆大欢喜。
要不然,失去心爱之人,部众损失惨重,湖匪们流血瓢朴,那便是真的情义双全?
曹翰若有所思。
湖匪们听了,也默然。
即便有些人还是愤愤,但总归是有台阶可下。
“我欲给你们个差遣,可愿听从?”
湖匪们都下跪道:“愿从殿下!”
孙林点头,转头对着宋玉成说道:“这差遣暂时没有功名,你可甘心?”
宋玉成一拱手,振声道:“甘心,有了钟娘,什么都甘心!我宋玉成可是不识抬举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