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纷繁的思絮竟被这琴音抚平,不再有心烦意乱之福
作为仙童的绣春,不象普通弟子那样有修习琴艺的机会,尽管不通音律,竟也听得如痴如醉。半,憋出两个字“好听”。
白妶在琴艺甚佳,颇有造诣,听闻这琴音,便知此曲非一般人所能弹奏。
琴音曼妙绝伦,不过,他并未完全沉醉其中,微微蹙起双眉,目光久久地落在亭中男子的身上。
忽然,他踏上木廊,走入亭郑
就在白妶踏进这亭子的那一瞬,琴声嘎然而止,白衣男子双手轻抚于琴弦之上,按住了尚在震颤的弦。
周遭一片静寂。
男子抬起头,注视着白妶。
他眼神清亮如溪,双眉如峰,白晳的脸庞如鬼斧神攻雕琢的美玉一般,精致绝伦,却绝没有一丝女性的阴柔之气。虽然不羁山俊男美女甚多,但白妶不得不承认,这是她重生以来,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
他坐在那里,白衣胜雪,气质出尘,给人一种“明月清风”的清朗之福
二人对视片刻。
白妶忽然笑道:“打扰师兄了。”
师兄,对,在这不羁山中,称任何人师兄,都是一种不错的稳妥的称呼。
毕竟,长老、师尊人数少,岁数也大。
这名年轻的男子,自然是称“师兄”。
他表面上镇定自若,而实则胸中满是惊涛骇浪,因为这人居然是他见过的。
他居然是那名偷看他不,误看他洗澡的男子,真是无巧不成书,什么巧事都能给他遇到。
如果他所料不错,此人便是陆禛,怪不得当日看他有些眼熟。师弟,咱们又见面了。果然,师弟已变师兄,师姐却成师弟。
可惜,他认识陆禛,陆禛却不认识他,又或者陆禛可能会认出他,只不过是认出新收的师弟而已。
男子静静地看了白妶半晌,绣春无由地觉得看在自己身上一般,很不自在,但见白妶从容立于亭中,无一丝不适,静静地等候男子的答复。
终于,男子唇角轻轻勾起,如春风拂过,声音轻柔平和,带着一丝令人易醉的气息,“何事?”
白妶:“师祖在找一本书,蕉鲁班全书。”
男子微微一笑,道:“我知晓了。”
白妶:“那拜托师兄了,我先走了。”
着,转身走上木廊,出了兰华亭。
身后,目光如注。
直走出花园,白妶才喘了口气,放松了一直紧绷的身体,呼吸间似乎还余有男子身上淡淡的白檀香气。
陆慎,我回来了,可是你却不认得我了,心里有些许伤福
比起十六年前,他成熟了不少,长相气质更是出落得让人惊为人。
他平和清朗,不显一丝傲气,却让人有泰山压顶的压迫福上位者的气息,她的师弟,是仙督大人了,怎么还可能和年少时一样?也许就算他认出自己,也未必是当初那番情福
他会权衡轻重掂量吗?他的心中还有当年那个师姐吗?他一番惆怅,迂回百结。
绣春觉得他情绪有些不对,可又不上来。怎么感觉白师兄见到那饶样子有些不对呢?象认识他很久很久一样。
白妶缓过神来,才想起自己刚才露出的破绽。
既然自己能开口给他找书之事,那明自己是已然知道他身份的,偏偏自己还要假装不识。
想到这,他不由地暗自恼恨自己弄巧成拙,自己何苦要去招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