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点上,杏樱向来看的透彻。
尹莘玦对杏洛的感情,早已不再止步于普通的男女之爱,杏洛当年为他而死,在他心上落上了一颗一辈子都无法抹去的朱砂痣,她成了他的爱而不得,爱情转化成了执念,逐渐变为思念,而今,杏洛为他而活,那些思念便转化成了责任,尹莘玦这一辈子,都卸不掉的责任。
他不单单是爱杏洛,他根本抛不掉杏洛。
这么些年,杏洛这颗痣已经长在了尹莘玦的心上,与他融为了一体,若想舍弃,将是割心剜肉一般的痛楚,谁会愿意自己这么痛?
而只要杏洛还活着一天,还在尹莘玦眼前一天,他都不会接受她杏樱,她从来,都是霸占着杏洛的名头苟活,这五年,是靠着杏洛的离开偷来的。
她一回来,她就该还回去了。
可杏樱怎么舍得,她清楚的感知到近来尹莘玦对自己态度的软化,眼看着自己花了五年的时间终于有了可以慢慢走进他心里的机会,难道真的要她这么放弃吗!
她做不到。
天边的圆月好似银盘,银晖洒下,勾勒出杏樱惨淡的侧脸,连清慢步走进,牵起了杏樱的手,“主子,我们还有机会。”
她说着,又起身走向衣柜,从里面抱出了刚完工的衣袍,“主子,你所做的这一切,王爷都看在眼里,奴婢始终相信,你在王爷心里占据了一定的位置,所有的努力都不会白费,包括这件衣服。”
素色的衣袍精诡异的与银白色月光相生相配,阴线绣成的暗纹卷着简约不失大气,儒雅中,又夹杂着几分凌烈。
小桃冷哼一声,“这有什么用?依我看,既然杏洛活着对小姐是威胁,那她如若彻底死了呢。”
杏樱本有些感动的目光因小桃的一席话而突然乍现出了惊喜的光芒,她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说清楚点,你想做什么。”
小桃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犹豫的看了连清一眼,似乎不相信她。
但杏樱却不以为然,“有话就说,连清不需要避讳。”
显然,连清刚才的一番表忠心说好话,起了一些作用。
小桃虽然仍旧不满,但既然杏樱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小桃听说了,杏洛在床上躺了好几年,虽然现在恢复了,可腿脚依旧不怎么好,或许,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制造一起意外,让杏洛死在这场意外里。”
“这样可行吗?”
杏樱有些担忧,现在飞羽院里三层外三层被王府的人围着,别说她想制造意外了,就是她想去见她一面说不准都困难,这法子,真的有用吗?
“小姐,咱们别忘了,连清和这个安生,可熟的很。”
朋友见一面,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杏樱闻言,有些心动,看向连清,“你怎么想?”
“主子,奴婢始终觉得,没必要走到这一步,安生现在失去了记忆,她不爱王爷。”
“正因为如此,一个不爱王爷的人,凭什么抢了王爷的爱?本宫问你,做,还是不做。”
“小姐,依小桃看,她根本没真心把你当成主子,她肯定不会做的,你信错了人。”
小桃适时的添了一把柴火,这下连清如果再不答应,刚才的表忠心可就没用了。
连清看了看杏樱,又看了看小桃,咬了咬牙,“既然是主子的吩咐,奴婢自然应当一切以主子为先,奴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