峣玉姿态潇洒地转了一圈,又转了一圈,然后拽几下腰上松垮的布料,悻悻叹一口气,道:“那日芳寻妹妹赠我的衣裳所在何处?这身太素净了些,不好不好。”
路青瞧公子嫌弃身上已帅气英俊的衣裳,只能如实答道:“二公子早前说小姐所赠衣物配不上公子气质,已亲自置办一批,故命人将那些衣裳连同旧衣物都收走了。”
路青不免好奇,小姐为何要送公子女子衣裳,而二公子又费心将衣服藏起,到底是何用意?
莫非有特殊癖好的非是公子,而是……一贯端庄稳重的小姐?
峣玉依旧在打量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件新衣,并未注意到路青的吃惊模样,只徐徐摇头叹道:“哎……好好的世家公子,骁勇战将,竟一天天变得越来越小气。罢了,还是继续穿他亲自置办的粗布麻衣吧,总比没有强。”
路青又拖着认命的峣玉,为她创造了个新发型。
峣玉盯着黄铜大方镜中的人审视,锃亮的大脑门被一束偏分刘海遮挡,脑后上半发丝被理成一束盘成髻,再戴上一只白色玉冠固定,余下发丝则被梳地整整齐齐,长长地一直延伸到腰间。
搭配一袭素白长衣,倒有几分古代翩翩公子的形象,令峣玉不由瞠目咋舌。她瞧了好一会儿,给路青一个大大赞赏的目光。
一番收拾下来,日头已经攀高,府中依旧未听见何动静,峣玉半躺床榻,二郎腿高高翘起,又懒懒打了几个呵欠。
为避免自己一睡不醒,误了时辰,她决定外出走走,醒醒神。自入秦府,峣玉便听秦岂嘱咐,整日“待字闺中”,出去甚少,只第一日随芳寻去主院中赏花,谁知只手欠摘了一朵花,便撞见秦老爹差点被吓得魂都丢了。
今日得以正大光明参加家宴,峣玉除去对秦老爹的深深担忧之外,尚有一丝丝兴奋。
但一迈出房门,她除了秦岂卧房便寻不清东南西北,只尴尬笑笑,让路青带她随意逛逛,碰不到秦家人最好,她真是懒得说话之乎者也,字字玑珠。
峣玉被引着穿过一扇泛黄木门,又走过一道长长走廊,路过眼花缭乱的兵器并列的练武空地,观赏几眼,正欲抬脚前去,忽眼神一亮,见练武地中央有一人身着黑衣,不停挥舞一把长刀,垂挂着的青缨穗正随空气流动而劲力飞舞,一招一式都刚强有力,叫峣玉瞧了好生感叹,不由得看花了眼。
步子不由地徐徐走近,峣玉双目看地入神,却突见那人一个转头,她一眼瞥见那人面目,竟是许沉应。
对方见她之后,收回长刀于玄青刀鞘,冷冷朝峣玉大步走来。
峣玉有几日未见到许沉应这张臭脸,不由觉一丝熟悉,又拍一下他的肩膀,笑呵呵道:“你真厉害,使这云碧长刀竟如此出神入化,你也来参加秦府家宴啊?”
对啊,他是秦岂表弟啊,当然也算是秦家一人。
未想过能碰见熟人,峣玉心中开心不已,只想着终于有人陪自己解闷了。
许沉应可没忘记她如何折腾自己去捕蜂,挨训,还趁夜色鬼鬼祟祟将蜂箱放入公孙铎卧房,如此下三滥手段,简直令人不耻,更莫说那要命的五十军棍,虽然已被减至三十,但身上疼痛似有感应般,在瞧见她那张脸那刻,便更为活跃叫嚣。
虽然今日她那张脸打扮好看了些,并且口吐莲花,夸赞自己一番,但不知为何,他依旧半分高兴不起来,只淡无表情道:“嗯。”
说完转身便扬长而去,留下两眼愣怔的峣玉。
半刻后,她终于意识到,像之前初见那般,许沉应又恢复了往日对她的厌恶,还真是“恋旧”。燃文rxs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