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交贵乎知心,点透关节解开了心结,比什么都强。”
戴宗双眸一亮,拍着桌子道:“说得好,做兄弟就要坦诚交心,你这个兄弟我戴宗交定了。”
柴安苦笑:“我这就算上了梁山呐?”
“梁山?”戴宗疑惑:“梁山只是一伙山贼而已,柴兄弟也知道?”
柴安张张嘴没有说出话,他倒是忘了,此时相对太平,哪有聚义梁山一说,不动声色的岔开话题:“听闻过,方才我通盘考虑过,若想摆脱两难境地,唯有一法。”
“哦,敢问柴兄是何法?”王臻白与戴宗果然被两全之法吸引。
柴安淡笑道:“重新定位。”
见两人的兴趣起来,他也不卖关子接着说:“以后你们北望楼定位给官宦和学子,主打高雅典致,从装修到气氛营造都要让他们宾至如归,而你也能发挥作用,以人气带动宣传,配合一些小手段轻松可盈客满门。”
“至于和乐楼,则面向商贾与百姓,一楼普通二楼富丽堂皇,说穿了就是符合商贾的眼界,黄金耀眼。”
两人听得目瞪口呆,这时代由于商贾地位的低下,经营理念没有太大的创新,乍闻柴安的手段颇觉惊世骇俗,但细思却又深感有理。
这时候已过了早饭点,有不少商贾走到二楼的雅间,彼此谦让一番都觉得倍有颜面,有几个人更说谈买卖不来和乐楼那肯定是小买卖。
王臻白与戴宗对视一眼,全都起身一拜:“柴兄对人心的把握实在是精准细微,令我二人大开眼界。”
“无非是多观察而已,我钻营小道,与王兄大圣贤路不同,切不可如此。”柴安按住两人,再次把酒言欢。
分别时王臻白邀请柴安抽空去北望楼,那些什么装修营造氛围他一窍不通,一事不烦二主,也一并推给了柴安,既已做到这一步,他自然接下,从始至终都没有提过任何邀功之言。
离开和乐楼,戴宗望向王臻白,表情严肃认真:“臻白,柴安此人我看不透,但的确了不得,我与你不同,仕途很难前行,我会与他深交。”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经过此事我欠他天大人情,或许王家真能起死回生,何况柴安不居功自傲,难处也自己解决,若不以诚相待实在说不过去。”
“这些我都知道,但可惜此人只是一介商贾,深交对你不利,以后相处依旧坦诚,不过保持适当的距离,至于所欠人情,我戴宗以命相交,如有机会定死力相助,代你偿还。”戴宗揽过一切。
“岂可如此。”王臻白摇头不允。
戴宗拍拍他的肩膀洒然笑道:“你我二人不必多言其他,当年若不是老太公资助,戴宗早已饿死了,如今虽侥幸混到押牢节级,也无非图个快活痛快,况且柴安此人颇有手段,将来能不能用到我还恩还是两说呢,走吧,你回家读书,我去牢里收例银去。”
“你呀,这种钱财少收些,都是苦难人不容易。”王臻白忍不住劝说,此事他都劝过无数遍了,戴宗从来都是口头上答应背地里照收不误。
此刻又是这样,他连连答应不过一转身又嘀咕起来:“天下皆黑独白不得,我可不想被人排挤,押牢节级可收入不菲。”
“你呀……”
王臻白头疼,两人自小一起长大,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但戴宗就是不喜读书,反而喜欢舞枪弄棒满山野的撒欢,扛着铁枪追得兔子都入地无门。
他一直用心筹划希望能让戴宗仕途顺利,还强迫一起参加科举但戴宗不用功读书屡次不中第让他也束手无策,这个兄弟着实让他操心不已。
和乐楼后厨内,这件事自然瞒不过李惟山,他摸着肚子阴阳怪气:“恭喜柴掌柜寻上更大的靠山。”
“掌柜的不必如此,我们和乐楼不会受影响,反而会发展的更快更稳。”柴安云淡风轻。
“这些学子都走了还能发展更好,做了多年买卖,从未听说过客源丢失还能赚钱的。”
“我自然有所考虑,何况这是在下的私事,就不劳掌柜的操心了。”
李惟山知道柴安的手段,与其藏着掖着不如摊牌:“已经到了这般田地我也什么都不怕了,你离开和乐楼吧,我给你五十两,从此再无干系。”
柴安笑着摇头,和乐楼是他一手复苏的,绝不会退让,至于李胖子早有踢柴安出局的心思,不过寻不到机会眼下总算抓住不愿放过,两人直面对视,隐藏在暗处的矛盾终于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