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在路上突遭晴天霹雳旱天雷,柴安的心情大抵就是如此。
柴安向来淡然自若,可此刻还是忍不住身形晃动,眼前的男人想不到有这样的身份。
“因新上任一个高太尉,早前不学无术,想学枪棒被先父打翻,今做殿帅府太尉怀挟旧恨要奈何进,小人不合属他所管与他争不得,只得子母二人逃上延安府,去投托老种经略相公处勾当,后家母饥渴生病在一庄上将养,待好转再次启程不成想又恶疾缠身,幸赖得遇恩公才捡回一条命,故进不敢欺瞒半分。”
“八十万禁军交投王进?”柴安下意识揉揉太阳穴,有过猜测或许是江洋大盗又或者是杀贪官的亡命徒,可怎么也不曾想到竟是此人。
两人落座饮酒,这次柴安取出了名为好汉三杯倒的佳酿,也是酒坊出产的最烈之酒,两人对饮一杯王进赞不绝口,看得出也是爱酒之人,柴安放下酒杯道:“自我介绍一下,柴安,江州和乐楼掌柜,不起眼的小人物。”
“恩公过谦了,进也算见过不少人物,但能如恩公这般的绝不多见,即便此时默默无闻他朝也定会一飞冲天。”
“或许吧,只是一飞冲天并不见得就是好事。”
王进若有所悟,轻叹道:“也许恩公说的是对的,如今身份坦诚相告了,恩公还是快快离开吧,我子母二人为海捕要犯,不愿牵连恩公夫妇。”
“还不至于牵连,再者说我也有不小的麻烦,无非又大了一点而已。”柴安手指一拉故意夸大:“安稳养病,其他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王进盯着柴安看了许久,最终点头应下,过了一日,老夫人的精神好了不少,不过王进却发现周边多了不少人,心中充满了忧虑。
柴安听他说完之后,叮嘱七娘照料老夫人,而自己则外出一趟,他买了不少物件,归来时撞见了西门庆。
西门庆坐在酒楼的中央,盯着柴安眼中有寒光闪烁,却并未做动手之类的事情,显然还是有些顾忌。
“来做事?”柴安要了一壶酒在他对面坐下。
“与你一道的那人可不是普通人,这一次连带着你也脱不了干系。”西门庆冷冷一笑。
“不见得啊,姑且不说你是不是认错人,单这种阵仗若抓不到人恐怕你会自身难保吧。”
西门庆眼中的寒光快要溢出来,柴安笑了笑起身道:“酒钱算我的。”
柴安回转房间匆匆取出买来的那些物件,亲手给老夫人还有王进改变妆容,他精通化妆,自然对易容也有所涉猎,甚至说他见识过的化妆术比之易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相公,那些官府的衙役要上来了。”七娘心内焦急。
柴安淡淡点头:“看来摸排的差不多了,应该确定了你们的身份,后面按照我说的做。”
他附耳说着,王进与其母心中多少有些怀疑,不过在照过铜镜后却安下了心,新的妆容好像变成了第二个人,即便相熟之人也不见得能一眼认出。
不待接续下来的震惊,柴安走了出去,敲开了不少房间的房门,与里面的人一一谈了会,在西门庆带人上来之前突然所有的房门都大开,一道道身影带着斗笠齐齐垂头走出,一涌而上。
西门庆与众多衙役愣住了,就在他们发愣的空隙,已经有人挤穿走了过去,柴安也一并走出,牵着一人挤开人群快步离去。
“与柴安一并的那人就是犯人王进,速速抓拿。”
柴安与那人走得更急,一众捕快匆匆追赶,忽然七娘也扶着一老妇人朝另一个方向离去,西门庆伸手指点大吼:“那是王进的老娘,莫要走脱了。”
捕快兵分两路,西门庆左右瞧瞧最后还是选了柴安那边,他们追赶了两条街总算追上了柴安,伸手拍掉柴安身边人的斗笠,顿时愣住了,此人身高体型极像可面容却不是王进。
柴安适时的笑了起来:“西门官人,有何事,难不成真被在下说中,人追丢了?”
西门庆死死盯着柴安,脸色铁青,牙缝中蹦出恶狠狠的凶意:“你敢耍我!”
柴安摊开手淡笑轻语:“这时候恐怕真要追丢了,西门官人可要保重呐。”
“走,所有戴斗笠的全都抓了,一个不可放过。”西门庆心中的郁闷难以宣泄,带着人匆匆去捉拿斗笠之人。
待他们走远,柴安身边的人忽然开口:“恩公好手段,近在咫尺却不自知,那人若是洞悉真相恐怕会气死。”
“眼有盲点,心也有盲点,在见到面容不对时先入为主认为被我耍了自然忽略掉你的存在,而这就是我们的机会,回去吧,往后一段时间尽量不要接触,一切待老夫人身体恢复再言。”综艺文学kanzngy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