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两道通吃,真动了手,绝难以善了。
“牛氏兄弟想来你也听过,栽在他的手上。”
许义感觉腿肚子有些乱颤,他一只手扶着桌子低声问道:“王捕头,市井多有传言,难道牛氏兄弟真是被他所杀?”
王定没有回应,只是轻叹一声:“明明十之八九,偏偏那十之一二寻不到证据。”
虽不是准确的答案,可许义岂能听不明白,市井传言的那个狠人就是方才得罪的柴安,他两只手才能扶稳。
“赌坊退避,闻之色变,王争惨死,无头公案,王璋败落,难以抗衡,那个煞星你不仅招惹还要留下,泼天的胆子啊。”
嘭
两腿发软,扶着桌子也站不稳,王定一脚踢过凳子才让他不至于跌倒。
“典当本就赚钱,以后少坑些人吧,谁也不敢保证下一个是不是又与这煞星有关系,若是他寻上门来,恐怕有无数种办法炮制你。”
许义的脑门大汗淋漓,不断作揖:“多谢王捕头提点,以后定安安分分做买卖。”
王定点头离开,他回首打量这家长生库,心中总浮生怪异的感觉:“柴安不会再回来吧?”
远在十几条街外的柴安连打喷嚏,陆云裳取出手帕递了过来,轻声道:“你没事吧?”
“无妨,可能被人惦记了。”柴安淡淡说了一句,然后问起她典当的原因。
陆云裳平淡的说了一些,无非是需要银钱,所以典当首饰来换钱。
柴安看了一眼她,完美精致的容颜写满了憔悴与坚定,他思索片刻道:“身边人需要钱?”
听到他的询问,陆云裳明显愣了一瞬,不知他怎么猜出的,但迟疑片刻还是坦诚道:“以前跟我的姐妹病了,所以银钱花的多了些。”
“杨妈妈那边……”柴安刚开口就止住了,这等情况定然是只剩陆云裳出手相助了。
“这通病不见得就是坏事,起码能脱离如梦楼了。”
“是不是你巴不得当初是病了才离开的,那样就不必赎身了?”
耳中回荡着柴安的打趣,陆云裳撩起垂落的几缕发丝,微微点头:“若那些钱还在,翠儿的病就不愁了。”
柴安略有些失神,目光投落在她的侧脸,脑海中有人影在重合。
“若我们赚了大钱,就不必每日起早贪黑,你的腰也不会整日疼痛了,咱爸的病也不愁了。”女人在旁边帮着推车。
“总有那么一天的。”男人用力推着小车爬坡。
“嗯,我信,老公,晚上回家我再给你捏两下吧。”
“没事,你也累了一天,早些歇息。”
“不打紧的,老公你可是家中的顶梁柱,谁倒你也不能倒下。”女人扬起的侧脸在月光中仿佛有神圣的光辉。
那张侧脸与眼前的重合,柴安眼眶将要湿润,顶梁柱没有倒下,可你却倒下了……
“你怎么了?”陆云裳注意到了他的异常。
柴安深吸一口气,恢复常态,笑起来:“为了身边的人,你也不能倒下,有没有想过做点买卖?”
“我能做什么?”陆云裳真的想不到,在青楼学的皆是哄人欢笑的伎俩,出了青楼谋生不得。
柴安认真思虑一番,眼睛一亮:“女人的买卖。”
他理清思绪:“七娘的化妆你应该懂的更深入,何不就教女人化妆,胭脂水粉你懂,再调制些香水和黄瓜面膜,若是再算上教女子如何做精致女人,想来生意不会差的?”
“我可以吗?”
“你可以,只是或许会很辛苦,因为任何事都不似表面看上去的轻松与美好。”
“辛苦我不怕,可是也需要银钱做本,现在我,没有……”
柴安张了张口,不愿牵涉太深,可眼下,终是轻叹一声:“我可以入股。”
“不成。”陆云裳坚定的摇头:“云裳虽出身卑贱,可也不会白拿别人的银两,即便你入股,那也要我有一定的资本,否则与怜悯何异?”
“这样啊。”柴安看着她眸子内倒映着另一个人的身影,他拖着长长的音:“那我帮你拿回本该属于你的钱银。”
“属于我的钱银?”陆云裳茫然不解。
柴安指指后面:“长生库。”
说着话他已经转身,这一刻他的气场十分强大,充斥着霸气与对命运的无畏,陆云裳快步追赶,她已经明白过来,这个男人要回去跟长生库的许义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