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蕴则答：“他是天华元帅，是皇上身边的内阁大学士，属下只是一个小小的前锋将军，要挑元帅的错处，确实…有心无力。”

闻言，安陵宗玉也顿住了摩挲扳指的动作，笑道：“沈蕴，你是在嫌你少将军的位置太矮了？”

“属下不敢。”沈蕴回答的不卑不亢。

安陵宗玉伸出修长手指，摁了摁额头，慢悠悠的说道：“你们这次扫平亥下，虽然元帅是赵德章，但是谁都知道指挥实地作战的是老九和你爹，不用你开口，父皇也会论功行赏的。”

沈蕴还是不答话。

“呵…”安陵宗玉从椅子上起了身，一步一步的走向沈蕴，拍了拍他肩膀，笑道：“如今兵权三分，你爹手上握着西营卫。老九更不得了，管着东营，南营，神机卫，至于京城的北营与宫中的羽林卫，则是我父皇直接握稳了。你说说，赵德章一个天华元帅，空有管辖权，是几个意思呢？”

沈蕴眉眼一动，又听安陵宗玉继续说道：“说明我父皇想废了他这个元帅…让他老老实实留在朝里当他的内阁大学士，此次凯旋老九与你们都回来了，他赖在犁疆不肯动弹…”

安陵宗玉一边说话，一边围着沈蕴转了几圈，缓缓说道：“你却告诉本王，你挑不到他的错处？”

“王爷！”沈蕴眉头一跳，忙单膝下跪认错道：“属下知错！属下愚昧！”

“少将军啊少将军…你还是信不过本王，你以为是本王要挑他赵德章的错处？”安陵宗玉回眼看向墙壁上，映着二人背影一高一矮，幽幽晃晃。

话都说到了这里，沈蕴哪里还不明白，虽然秘密令他盯着赵德章的人是厉王，而其实要挑赵德章错处的人，是当今皇上！

沈蕴心里纳了口凉气，不再做声了。

“好了，快起来。”安陵宗玉回身，扶起了沈蕴，低笑道：“本王与你也算的上是朋友了吧？”

“属下不敢。”沈蕴忙低下头。

踌躇半晌，而后说道：“王爷曾对属下说过，如今东原国各处不安稳，朝堂之上，羽卫之中，鱼龙混杂，看似太平盛世，实则不过是寒冰之上烈日渐灼，迟早会有动乱一日，您要替昭王殿下筹谋，您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昭王殿下，是为了整个天下，因为没有人比昭王殿下更适合做一国君主。”

沈蕴声音压的很低，却一字不漏的将安陵宗玉曾经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

安陵宗玉脸上依然没有多余的表情，接着他的话说了下来。

“所以，你才愿意为本王效力，咱们都是为了三哥，都是为了让这天下更好，不是吗？”

“是。属下为了东原，愿一生兢业。”沈蕴低下了头，坚定道。

安陵宗玉轻轻一笑，道：“这就是了。”

相比之前，沈蕴的表情好上了许多，告道：“属下知了，还请厉王殿下放心，皇上若召我进宫述职，若问到天华元帅，属下知道怎么说。而且，平王对天华元帅的不满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说到这里，沈蕴其实有些疑惑，平王可是手握实权的将军王，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不比他父子二人要有重量吗？

像看出了他的疑虑，安陵宗玉说道：“老九嚣张惯了的，在他看来，他是最会打仗，最厉害的，所以他若说赵德章不好，父皇反而不一定能醒。”

说完此话后，安陵宗玉笑了笑，转过了身，又回了书案。

“回吧，记得让王妃早些回来。”

“是。”沈蕴做了个礼，悄悄的退出了厉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