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蕴咳嗽一声,道:“王妃先说吧。”
宫壁禾笑一声儿,道:“这里也没外人,你不必一口一个王妃的。你以前是怎么称呼我的?”
“以前就叫你表妹,阿禾。”沈蕴轻笑着,可下一秒便又严肃起来,“但是你现在是厉王妃,我是朝中的少将军,归属兵部,在京听昭王调遣,外出见虎符出军。尊卑有别,我不该再唤你一声阿禾。”
宫壁禾伸了个懒腰,舒爽了许多,可随风带过,她身上仍有许多酒气,她无所谓的说道:“那你人前叫我王妃,人后就叫我宫二吧,我没那么多穷酸讲究,况且你和舅舅是我唯一的亲人,唯一对我的好的亲人。”
她笑笑。
沈蕴被那抹笑容晃了眼,有些心酸道:“我就知道你在宫家过的不好,我爹前几年就想将你接到沈家来,可那个时候你非说你过得好,过的不错,让我们一点办法也没有,看着你被欺负…”
沈蕴有些急切了。
肩头突然被不轻不重的拍了拍,宫壁禾咧嘴一笑,道:“放心吧,表哥,如今的宫二可机灵多了,绝不让人欺负。”
沈蕴微微诧然,好久才释然一笑,道:“如此甚好。”
二人步行回厉王府,目的在于让宫壁禾醒酒,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几名士兵,到了厉王府大门前,才发现绿豆坐在门前打瞌睡。
宫壁禾是好气又好笑,喊了一声儿:“绿豆!”
绿豆一激灵,醒转过来,看清宫壁禾,忙奔了过去,着急道:“王妃!您可急死奴婢了!”
“不是让人给你传了话叫你先回府的吗?怎么不进去?”宫壁禾伸手拍打着绿豆衣裳上的灰尘。
小丫头苦着一张脸,嗫嚅道:“奴婢哪里敢一个人回去,怕王爷剥了奴婢的皮。”
闻言,宫壁禾笑了一声儿,伸出手戳了下她眉心,道:“胡说,你看哪日王爷是寻过我动静的,就是你回院儿去睡到日上三竿,也不会有人来搅你一下。”
绿豆嘿嘿一笑,摸着额头才看见沈蕴,忙低身行礼道:“参见少将军。”
“姑娘请起,我已将王妃送回,还请姑娘伺候着让王妃早些休息。”沈蕴掷地有声,温和中又带了些命令式的冷意。
“是。”
绿豆扶过宫壁禾,宫壁禾解开身上披风递给了沈蕴,道:“今日多谢表哥相送,改天我定回来拜访你与舅舅。”
“好。”沈蕴点点头,突然又想到一个事情,道:“王妃。”
宫壁禾回头,疑惑的看他一眼,他上前两步,凑近了宫壁禾,低声道:“今日那位是镇南王的大公子,你最好莫再接触…”
听到这里,宫壁禾秀眉蹙起,道:“本就是萍水相逢,也未想过再与他遇。”
沈蕴点点头,不再多话了,目送着她进了厉王府。
绿豆一颗心终于放下,路逢花园时,闻到宫壁禾身上一身酒味,便说道:“奴婢去库房取一些花露,王妃您泡个澡吧。”
“恩,也好。”
宫壁禾也不想明日起来一身酒臭,便让绿豆先走几步去准备沐浴。自己则是慢悠悠的晃回了寒苑。
月明星辉,宫壁禾踩着青砖格子,一步一步的数着路子走,数到一百,她就刚好可以推门进屋。
这是她无聊之下,实验过无数次的标准结论。
“七十八,七十九,八十…”
宫壁禾提着裙摆一个格子一个格子的数着,大门就在不远处,左侧回曲长廊,右侧一棵大树,一张石桌,一池风荷。
还有个人。
恩?还有个人?!
宫壁禾猛的停下脚步,往右一看,就见安陵宗玉抱着手臂靠在那树干上,正满脸冷漠的看着她。
略有不满的问道:“你还知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