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还说不是红颜知己?”宫壁禾轻笑一声,再度迈开了步子。
“你都与谁在展欢楼?真的只有你舅舅吗?”
他突然问道。
宫壁禾皱了皱眉,再次回身,淡淡说道:“下午遇见了一人被碰瓷,我为他脱了困,只是后来遇见我表哥,我才知道那一位是镇南王的大公子。”
她想到了方才沈蕴的话,忙补充道:“是我不警醒了。我没料到他是那么个身份。”
安陵宗玉闻言,眉头轻佻,笑道:“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不必紧张。镇南王的确和三哥不和,是个硬茬,不过现下我的心思不在他身上,若你觉得与那景大公子谈的来,他在华京的日子里,你愿意与他走动也没什么。”
“他和他父王与弟弟不同,就是文弱书生一个。”安陵宗玉又补充了一句。
宫壁禾摇摇头,道:“萍水相逢,不问再见。那人死板又迂腐,三句不离圣人曰。”
“既然如此,那你则该加紧时日办正事儿,将花铃弄出府去。”这是那日二人谈妥条件后,安陵宗玉第二次主动提及此事。
听他这般,倒像是有些心急了?
宫壁禾试探道:“你着急什么?你留她在你身边三年,多几日都等不得了?”
“难道你不想早些拿到和离书吗?”
面对宫壁禾的质问,安陵宗玉不答正题,却如此反问道。
宫壁禾老实的点头,道:“我想。”
“那不就对了。”安陵宗玉笑笑,下一秒便听宫壁禾说道:“其实今日我在展欢楼见到宛涴时,就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我将那位美人儿替王爷娶回府来,让她们打擂台,我们坐山观虎斗,岂不甚好?”
她眉眼冷清,笑意不减。
“不行。”安陵宗玉想都没想,便拒绝了。
“宛涴…”安陵宗玉似乎想说什么,可嘴唇一动,也只是简单答了句。“宛涴不能动。”
“您的红颜知己不能动,却让我这个嫡妻去和那条美人蛇互掐,安陵宗玉,你可以啊。”
宫壁禾的话随着夜风送进安陵宗玉耳朵里,安陵宗玉露出一抹深不可测的神情,笑道:“是,我承认此事会有一定风险,毕竟动了花铃,就是刺了太子的眼睛。可是,王妃祈求自由财富,总要拿些东西来换。再说,我从未对王妃说过这是件轻松事儿。”
也是,他确实没说过。
当初听起来多么简单的条件,赶走花铃,便给和离。
也是今日沈军从醉醺醺时,无意识的一句厉王是个病秧子,顽劣不堪,趁着自己活不长命,怕是什么大胆事儿都敢做,舅舅有心护你,怕他也根本不惧。才让宫壁禾警醒过来,她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他安陵宗玉,堂堂六皇子,真要想弄走一名眼线,何其简单?他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装成孱弱这般久,哪里会这点小事儿都办不到。
他分明就是,不愿意去冒那个风险!才让自己代之!毕竟在厉王府有女主人或没有女主人的情况下,花铃被赶出府,对于太子殿下而言,那完全是两个概念。
想明了这些,宫壁禾呼了口气,莞尔一笑,答道:“危于累卵,难于上天。即使如此,我也还是会照办的,只要王爷切切说话算话,事成后放我走就成。”
“放心。”安陵宗玉笑吟吟的点头,肯定道:“我一定会的。”
呵,宫壁禾点点头,笑意不达眼底。
心里却已经打定了主意,对上安陵宗玉,听话听全,信却只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