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皇上的眼眸总是不经意的落在夏瑶身上。

这丫头今日显然是刻意装扮过，比之上回所见明艳了不少。

她打小就是个美人胚子，他也曾幻想过她会长什么模样。

如今看来，她比他所想的要美多了。

不自觉的，又将夏瑶与她身旁的裴弘毅相比。

虽说裴弘毅瞧着也是俊朗，可到底是差了些年岁。

他的小夏儿跟了裴弘毅，着实是委屈了。

思及此，莫名心口一阵气闷，拿起面前的杯盏便是一饮而尽。

宴席渐入佳境，台下臣子开始互聊起来，夏瑶也与付夫人相谈甚欢，却是不知从何处听到一句，“我瞧裴夫人身上这身行头比之宰相夫人的都要好。”

“不是都说边城乃苦寒之地？看来油水也挺富足的。”

声音并不小，显然是有意叫人听见的。

付夫人顿时沉了眉，拉过夏瑶的手轻轻拍了拍，低声道，“不必理会她们。”

夏瑶回以一笑，点了点头。

若是平日里，她肯定当场就怼了回去。

只是眼下这场合，太没规矩不合适。

只是，她这边不说话，别人的议论便是越发热烈，渐渐的叫人有些听不下去了。

便是裴弘毅都免不得皱了眉。

夏瑶忍无可忍，忽然便扬了声，“这位夫人的眼光真是不错，我身上的衣裳的确价值不菲，便是宰相夫人身上那件都比不上的。”

她这一扬声，非但是令得那几个议论的官员夫人一惊，便是上座的皇上都听到了。

那被夏瑶点了名的夫人面上一僵，却仍是笑道，“是吧，我的眼光不会看错。”

“看错了。”夏瑶面上染着笑，“边城苦寒之地，没有油水。我不知道几位夫人的夫君每月俸禄是多少，足不足够几位夫人穿戴如此华丽，但我夫君每月的俸禄除了一家老小吃穿用度之外，还要偶尔救济边城百姓，抚慰牺牲的将士家属，根本不足以让我买如此上乘的衣料。实不相瞒，我这身衣裳是旁人送的，这一身的首饰也是从别处借来的，我夫君实在是担不上几位口中的贪官二字，还请诸位嘴下留些口德。”

要么不说，一说便将这帮人的脸皮子都撕了下来，付夫人在一旁忍不住拍手叫好，“裴夫人这性子，真是讨人喜欢。”

就连皇上的嘴角都忍不住挂起一抹笑来。

平日里唯唯诺诺的像只兔子，关键时刻张牙舞爪的吓人得紧，真是可爱又有趣。

那几位夫人一个个面色尴尬，忙冲着夏瑶赔笑，“我们不过是随口胡说的，还请裴夫人莫要见怪。”

“哦。”夏瑶淡淡一笑，“那几位夫人还是多吃些吧，毕竟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的。张嘴就来，与诬告了我夫君之人有何分别？”

诬告了将军的人，连皇上都要追责的，这群人还真是不知死活。

这一番话，惊得一旁的几位官员都改了面色，忙举杯朝着裴弘毅而来，“裴将军，内子胡言，还请裴将军莫要见怪。”

“是啊，妇人之见，裴将军切莫放在心上。”

裴弘毅装模作样的举起酒杯，淡淡应了声，“不会。”

却是转头看着夏瑶，眉眼间尽是宠溺。

他的瑶儿护着他的样子，可真叫人想将她疼到心坎儿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