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坐马车进来,轿辇始终颠簸。”
夏瑶抬眸看了皇上一眼,“那皇上可是因为觉着对不起我,才会如此开恩?”
皇上语噎,看向殿外,道,“文琪昨夜回来,你可知朕心里头有多高兴,朕还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她,谁知她竟真的还活着。”
夏瑶并未做声,只听着皇上接着道,“可当朕听她说她与裴弘毅……朕立刻就叫她跪在这殿外思过,朕是想叫她放弃,可是你看她这模样!”
“皇上劝不了文琪公主,所以来劝我了吗?”夏瑶看着皇上,而后微微一笑,“六哥哥也想让我夫君休了我?”
“他敢!”皇上厉喝,“你与文琪在朕心里的地位同样重要,朕绝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受委屈。”
“夏儿已是委屈了。”夏瑶低下头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六哥哥今日唤我来,可不就是给夏儿委屈受的?”
看着夏瑶的样子,皇上实在为难,可看着外头的文琪公主,他只好硬着头皮开口,“朕绝不允许裴弘毅休妻,只是以文琪的身为,也万万不能给人做妾,思来想去,你与文琪做个平妻,可好?你放心,朕会晋你为一品诰命,虽是平妻,可你永远比她高一头,她不敢欺负你,就连裴弘毅也不敢!”
“夫君不会欺负我。”夏瑶深吸一口气,终究是没让眼里的泪落下,抬眸,看向皇上,满脸自信,“我会让夫君恢复记忆的,不用多久,夫君就会想起一切,倘若皇上眼下就要让文琪公主嫁入裴家,待夫君恢复记忆之后,岂不是会耽误了公主的一生?还请皇上重新思量。”
“可文琪她,已是裴弘毅的人了。”
皇上淡淡的一句话,将夏瑶所有的信心瞬间击溃。
“你,你说什么?”
皇上知道这对夏瑶而言很残忍,却不得不说下去,“文琪说,她与裴将军患难见真情,早已有了夫妻之实,就算裴弘毅当下就恢复记忆,也必须得娶文琪进门!”
女子的名节何其重要,文琪公主已然失身于裴弘毅,那不嫁给他,又能嫁给谁去!
“这不可能!”
“裴弘毅掉下悬崖重伤昏迷失忆,是文琪背着他求生,这一个多月来,一直是文琪在他身旁左右照顾,无微不至,他二人情根深种,你告诉朕,为何不可能?”
“因为,因为……”夏瑶说不上来了。
是啊,为何不可能?
裴弘毅的记忆里,完全没有她的存在,而在他最虚弱,最困难的时候,在他身旁不离不弃的人,就是文琪公主。
没有文琪公主,裴弘毅或许早已死在了崖下。
文琪公主与他,有这救命之恩!
那,为何不可能?
喜欢上一个善良的女子,有何不可能?
“夏儿……”皇上放柔了声音,“朕的承诺,绝无人敢破,倘若文琪进门之后胆敢欺你,朕第一个不饶她!”
夏瑶没有应声,只是站起,而后走出了大殿去。
“夏儿……”皇上在她身后轻唤着,她却仿若不曾听见,只惊得殿外后者的一众宫人一个个仓惶下跪,深怕惹了圣怒。
唯见夏瑶目不斜视的朝着轿辇行去,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曾给那跪着的二人,只坐上的轿辇,轻声令道,“起轿。”
轿夫不敢,抬头瞧瞧看了已是行至大殿外的皇上一眼,得了皇上的应允,这才抬起轿辇,朝着东华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