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夏瑶误会了琪儿。

闻言，夏瑶微微一笑，“若未猜错，掌柜的定是哭喊伸冤吧？”

“那是要砍头的大罪，他自不会承认。”喊冤有何稀奇。

“若他是真的冤呢？既能杀人，那叫人将首饰藏于当铺之中，应当也是不难的吧？”

裴弘毅眉心一沉，“你还是认为，琪儿是幕后主使？那你告诉我，琪儿为何要杀张嫂？”

“此事，将军应该是去问文琪公主才对。”夏瑶淡漠道，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将军连夜寻证不容易，可我还是那句话，昨日那丫鬟所言，我半个字都不信！”

“因为你只信你心中所想！什么证言，证物，你权当不曾看见！”裴弘毅已是有些恼怒了。

他连夜寻证，并非是想证明文琪公主的清白，只是想告诉夏瑶杀人凶手已经伏法，张嫂也已然讨到了公道，不必再未此事烦心。

可没想到，她竟这般执迷不悟。

面对裴弘毅的愤怒，夏瑶却微微一笑，“我昨夜，一直不敢入睡，只要闭上眼，眼前就是张嫂的模样。直到天都快亮了，我方能睡下，可睡梦中却见到了张嫂。她就坐在荷花池边，低低的哭着，任凭我怎么叫她她都不理我。”

听她这样说，裴弘毅心底升起一丝怜悯。

张嫂应当是这府里与夏瑶最亲近的人了，如今，张嫂却死了，夏瑶难以放下是情理之中的事。

只是……

“只是个梦而已。”

他道，引得夏瑶轻叹，“是啊，只是个梦而已，却也告诉我，并未还张嫂一个公道。”

“夏瑶！”裴弘毅压低了声冷喝，“今日我只是来告诉你昨日那丫鬟所言句句被证实，她并未撒谎，琪儿心善，莫说与张嫂无冤无仇，便是有，也绝不会杀她，你莫要再对琪儿新村芥蒂了。”

“琪儿心善？”夏瑶忽然觉得这四个字如此好笑，“她若心善，怎会在进门第一日就命人给我下毒？她若是心善，又怎会明知你家中有妻还纠缠与你？你失忆，她总归是没有吧？”

“够了！”裴弘毅厉声打断夏瑶，可夏瑶反倒朝他走了过去，“裴弘毅！你失忆我不怪你，你喜欢上旁人，我也不怪你，可你没瞎没聋，你的琪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主儿你自个儿看不清楚，总能去问问旁人吧！她害我一次又一次，这次更是害得张嫂没了性命！我如今虽无证据，可总有一天我定会让她承认罪行！我夏瑶对天发誓，绝不善罢甘休！”

二人面对面站着。

夏瑶的个子不过是到裴弘毅的胸口，可此刻面对这个杀伐场上走下来，曾经一人突破千军万马砍下敌军将领首级的大将军，她的气场竟丝毫不弱。

她认定了文琪公主就是凶手，而张嫂的仇，她也一定会报！

一时间，裴弘毅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证据都摆在面前，应该是由不得夏瑶不信的。

可，此时此刻，他竟然觉得夏瑶是对的。

“你身旁无人伺候，我再拨些人给你。”他岔开了话题，语气也柔软了半分。

夏瑶却摇了摇头，“不必了，我这院子里的人够用了。将军忙了一夜该是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