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以前省里那位身边的人,必须要喝的。”
“但是叔您的身体……”
“今晚你记得别喝酒,酒驾可不好。”
“知道了,叔你也要注意点,日子还待过不是吗?”
“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烦躁浮上了林昊的心头,他将手里还剩一半的香烟丢出车窗,关上了风口。
“李冬啊,你说,那小子,他在那边过的好不好,有没有……”
“我弟他那么懂事,阎王爷肯定喜欢他,那边不还有我太奶奶他们照顾他嘛!”
“你说这老天爷啊,真的是祸福一起来的,你说我好不容易合作社那边翻了身,结果没过几个月,就……”
“哎呀,我说叔你就是好想多,只能说那两个飙车的浑货不得好死,我弟他运气不好。这事过去就过去了,也就别多想了,我弟他肯定也不希望叔你这样,再说,我弟在的时候,最想叔你戒酒,叔你现在戒了不也是了结他一个心愿了嘛”
轿车里安慰的话语还在回响,学历不高的李冬绞尽脑汁安慰着林昊,谁都能理解一个父亲失去孩子的伤痛有多大,所以谁都不希望那个父亲会因为这样的变故失去活下去的燃料。
晚上八点,酒桌上的应酬已经度过了最基础的环节。
酒劲上来的林昊喷着吐沫星子,大声讲着自己讲了十几年的趣事活跃气氛,终于,当第五杯酒下肚,他将酒桌的话语权交给了另外的同事。
“小昊啊”
“刘科啥事?”
和林昊搭话的吸顶中年人是以前云洛手下的档案科科长,刘威,现在是新州市人民代表委员会书记,主管新州市政界大型会议的相关事宜。
“听说林书文侄子他……”
“唉承蒙刘科长挂念,书文他和他同学,被两个飙车的浑货……”
“那你要节哀啊世事无常,这日子还是要好好过。”
“谢谢刘科长关心,我呢,也想开了,书文他运气不好,这事情呢,咱也无能为力,我和她妈呢,将他那个同学的妹妹收养了,都是苦命人不是嘛”
“这样啊,他那个同学叫啥来着?”
“叫莫云飞,他和他妹妹莫月都是孤儿,兄妹俩相依为命,他哥勤工俭学,两个人都考上了大学。”
“这样啊,那小昊,我这次来呢,是云局那边有个安排,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来天都工作。”
“这……”
“云局他知道你失去孩子心情苦闷,正巧他身边有个人受贿被打下去了,他赏识你的能力,希望你来顶这个位置,换个环境,对你也好不是吗?”
“既然云局他都做到这个份上了,那我……”
“那行,你收拾一下,三天后,我要在我的办公室内见到你,记住,你一个人来。”
“是,多谢刘科长,多谢云局!”
“好,男人最重要的就是决断,来!我们接着喝!”
卧龙县的酒局还在继续,新州市的见面会却在兰茹欣的破口大骂声中气氛尴尬。
“你个小兔崽子是不是皮痒了欠打?!信不信老子现在就让你做个被狗啃的垃圾?!”
“大小姐!大小姐息怒!孩子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不懂事?!我寻思老娘十岁时就知道骂人要骂惹得起的人,他都快十一岁了连这都不知道?”
菘山风景区一处影杀联络点的酒楼内,包房里的桌子已经被兰茹欣掀翻,菜水和碗碟将半个额头红肿的云落辰压在身下,他紧咬着嘴唇忍住眼泪,并非他隐忍,而是在刚才,扇倒在地的他刚发出哭腔就被兰茹欣一飞刀划烂了脸颊,看着一边明晃晃的飞刀,他害怕到失声。
就在不久前,本来云落辰在云墨的要求下以一副乖弟弟的模样赢得了和云落烟见面的机会,然而云落烟出现后就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为了跑车的云落辰就自顾自地跑到云落烟的身边,刚准备献媚就被云落烟要求保持距离,然而云落辰就像没听见一样继续靠近,再三警告无果后被云落烟用臂炮指着退回了座位。但从小娇生惯养的他那受过这种委屈,耍起了小孩子脾气,开始和唯一对付得了的云墨对着干。
最终,云落烟出于一丢丢对云墨的同情,出口提醒了下云落辰,告诉他这样做的不对,和他讲道理。然而其结果就是,见到云墨开始符合云落烟说话的云落辰,感觉自尊心受挫,他撕去了伪装,小声说了句:
“不过是个捡垃圾的流浪狗。”
就这一句话引起了兰茹欣的暴怒,她一脚将饭桌踢翻,提起脚边的空饮料瓶砸向了云落辰的脑袋。双方于此时彻底撕破脸。
“大小姐!大小姐息怒!我……我……”
“云墨,说实话我其实对你有那么一丢丢的感谢,毕竟虽然你给了我一个这么可爱的妹妹。但是我发现我错了,落烟她的好全是她自己的本性,和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你这个父亲,只能教出来这样的浑货。”
“大……大小姐,我……”
“看在落烟的面子上我暂时不会取消你和“净土”之间的合作,至于你和云洛的事情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马上要开战,我也没心思去管你们的事。但有两点你要记住。”
兰茹欣把玩着另一把飞刀,刀柄指向了云落辰。
“第一,你要是敢再让我妹妹有一丝一毫的不愉快,我就算不参战也要整死你。”
“第二……”
飞刀旋转,银光在云落辰的另一侧脸颊颤动。
“你最好教好这个浑货,我可不敢保证以后会不会那天心情不好让你多个女儿。”
“今天你掏钱。”
说完狠话的兰茹欣揽住云落烟,姐妹俩一同走出了包间,只留下被吓尿的云落辰和面色古怪的云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