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以一当十尚且游刃有余,以一当五十,却明显开始吃力。
陆归堂最初不愿对这些山匪下杀手,便是打倒了一个却还有无数个会卷上来,当下便知道耽搁不得,可纵然下了杀手,却也只能堪堪支撑。
一柄长刀冲着陆归堂的后心而去。
“殿下当心!”
陆归堂回身,正见顾好眠于血色之中沐一天清辉,正为他格开了那长刀。
他手上的动作不敢稍稍停歇,心中却对顾好眠忍不住啧啧称赞,“怪不得你家二妹妹说你是全天下最优秀的儿郎呢,这身功夫!”
顾好眠回身设防,凑到了陆归堂身边来,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平素懒意缠身之人此刻露出来的凛冽风气,他抽了个空隙答陆归堂的话:“殿下的功夫才是深不可测,只是这些人惯用蛮力,一时施展不开罢了。”
又过两刻钟,陆归堂的胳膊被划了一刀,他强忍着伤痛思索着脱身之法的时候,一只羽箭破云而落,惊了这场厮杀。
陆归堂看着插在眼前山匪心口的这枚羽箭,嘴角的笑意再也遮掩不住。
那是他府上侍从惯用的箭!
商故渊率着一众侍从而来,在他们身后,还有数百定州军。
一场厮杀止息于此,数十个山匪不过片刻功夫便被商故渊等人收拾了个干净,商故渊急急赶过来,生平第一次未带折扇。
“殿下,受伤了?”
陆归堂捂着胳膊“嘶”了一声,只道无妨,那伤口不深,也没有伤到经脉,只是流的血有些多,瞧着面容苍白了几分。
“谨谨呢?”
商故渊闻言一怔,随即侧身让了让。
火光还熊熊燃烧着,地上横陈着那些山匪的尸体,耳畔传来妇人和孩子哭喊的声音,陆归堂却怔在了当场。
一片硝烟之中,她一身素裙踏马而来,万物都灰寂一片,独她一人生万顷光辉。
她下马,他走近。
二人怔怔对望,却未发一言,此时看到彼此安好,成了最安心的一剂良药。
时间要往前回溯一刻,顾谨策马去寻商故渊的时候,商故渊正悠悠然在院子里赏月亮,她简明扼要地搅乱了商故渊赏月的心情,紧接着便是数十侍从倾巢而出,商故渊住的客栈离定州城门已经很近,他们又持了手令知会定州军,好在一切都赶赴及时。
他为护她而身陷战乱,她却能够在危急时刻最快的寻得正确的路,她不会武功,回到客栈没有丝毫用处,但她会骑马,可以去为战火硝烟中那人去寻救兵。
这是今夜她能做的,也是他庆幸她做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