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大亮,街上人并不多,李晓兰拿着一把锄具慢悠悠的走着,嘴里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儿,模样有些悠哉。
漆黑乌亮的一双眼睛好奇的扫荡着眼前所看到的事物,哪里都是新鲜的。
原以为大街上就她一人,却见前方不远处忽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稍稍走近了才发现,是个模样俊美却神色淡漠的男子,腰间别着一把不太起眼的匕首,漠然的朝着她的方向走来,最后却是擦肩而过。
从男子的打扮来看,应该是村里的猎户,而男子所去的方向,也是山里的方向。
李晓兰不在意的继续往地里的方向走去,嘴里哼着的调调一直没停过,由远及近再及远。
罗连不由放慢步子,待两人擦肩而过之时,偏头看去。
对于昨日在河边的事情,他欲言又止,本想说点什么,可李晓兰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
似乎昨日河边发生的事情,不过是一个小插曲。
看着李晓兰壮硕的背影逐渐走远,罗连觉得那个女子似乎有什么变了。
李晓兰哼着小调儿继续往前走着,一路上目不斜视,手上的锄具轻轻晃着,似是在为她嘴里不着调的曲儿打节拍。
在一条泥泞路上,一名妇人突然倒地不起,李晓兰一惊,下意识跑上前查看,拿在手中的锄具哐啷一声随手放在自己身侧。
妇人面色有些苍白,李晓兰伸手探了探妇人额头,竟摸了一手冷汗。
三伏天冒冷汗,绝不是因为中暑。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望是第一位,切是最后一位,如今她只能看出妇人并未中暑,而看妇人此刻的情形,只怕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本能的,李晓兰开始查看妇人裸露在外的肌肤,惊骇的发现妇人竟伤痕累累,身上能看到的地方青紫交加,新上加旧伤,看得她触目惊心。
李晓兰抿唇不语,神色少有的严肃,拉过妇人的手就开始切脉。
此时妇人也已经渐渐恢复过来。
茫然之下,妇人一眼就看到李晓兰在给自己诊脉,不由愣了神。
这李家的胖妞什么时候成大夫了?
这会儿路上的人也多了不少,都是要去地里干活的乡民,眼见大清早的有热闹可瞧,都一个个跑来瞧热闹,也不嫌事儿大。
好几个眼尖的发现妇人身上的伤,又见李晓兰身边的锄具,顿时义愤填膺道:“好你个李晓兰,昨日有人说你傻了我还不信,我看你不是傻了是疯了!把人打成这样还装大夫,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吗?”
“什么傻子,这李胖子还能去地里干活哩,能是什么傻子?李家这是想忽悠人去讹程家哩!”
“好个李家,以前我还觉得李晓兰可怜,我呸!李家人都是一个德性!”
周围看热闹的人眼见着越来越多,一些不明真相的人都跟着瞎起哄,李晓兰拿起手边的锄具往泥泞地上狠狠敲了敲,人群短暂的安静下来。
“你们看清楚了,她身上的伤痕明显是鞭子抽打出来的,我手上的锄具怎么可能将她打成这样?何况她身上还有好多旧伤,难道也都是我打出来的不成?”
李晓兰蹙眉,将妇人的手臂往上抬了抬,让更多人看到。
乡民们神色讪讪,知道自己错怪了李晓兰,但谁也没有开口道歉的意思,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