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过眨眼多的工夫,一个披着衣服身形孱弱的妇人就匆匆赶了出来,心疼道:“丫头快起来,露水大,别湿了衣服。”
李晓兰稳了稳心神,就着她伸过来的手,自己用力站了起来,嗡声嗡气道:“谢谢牛爷爷,牛奶奶。”
“快,跟我们进去喝点热水,伤着哪儿没有,饿不饿,想吃点什么牛奶奶给你做?”
“不,不用了,对不起吵到你们了。”李晓兰捡起锄头弯腰道歉。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她爷,愣着干啥,还不赶紧找个妇人帮着把孩子抬进去!肯定是伤着了,看这脸儿惨白惨白的……”
李晓兰感觉好了些,但生病的她也不愿意黑灯瞎火的一个人窝在山脚的旮旯里,她怕自己会受不住这份委屈。
抽了抽鼻子,李晓兰勉强笑道:“不用喊人了,我,我能走,那就麻烦牛爷爷李牛奶奶了,叨扰一会儿,天亮了我就走。”
“这孩子说得什么话,她爷,点灯啊,傻着了!前儿你买回来的鸡子还有两颗在米罐子里,你拿出来,再烧着水给孩子炖了!”牛婆子一边扶着李晓兰往里面走,一边吩咐着老伴儿。
李晓兰记得,这位老牛头在家乡发大水前还当过村长,也是几年前才带着他的老伴儿在这里安了家,就连他们村长张有发遇到事情都时常找他商量。
而且牛奶奶又是个热心的,虽然身体不好不爱出门,但不代表她的战斗力不强。但凡是被她记了小黑本子的人都甭想有好日子过,她能怼到你吐血!
还记得在原主的记忆里有这么回事,好像以前村里二蛋-子的娘把亲闺女卖进了窑子。把牛奶奶气着了,至于又发生了什么不太清楚,反正没过多久二蛋-子的娘就被休了。
“你别怕,我们老两口虽然平日不惹事,但也不是怕事儿的。你身体不舒服就在奶这里养着,借他李涛三百个胆子也不敢上咱家来闹!”
牛婆子将李晓兰安置在炕上,拿了大被子将她裹起来,又给端了热水。
李晓兰没有力气生气,抱着牛婆子的手臂安稳的睡着了,这是她来到这里后睡得最安稳的一觉了。只是梦中也难免有些气喘。
牛婆子不知道她心脏不舒服,更不懂临床表现,只以为她是梦里都被欺负睡得不安稳,老眼都红了。
老牛头炖的蛋李晓兰还没来得及吃上就半晕半睡的闭上了眼,牛婆子黑着脸进厨房,“老头子,你说这事儿怎么办吧?以前没遇上也就罢了,如今丫头倒在我们家门口也是缘分,咱们可不能再当睁眼瞎了!”
“李涛那一家子真是……若非咱们是外地来的,根儿不在这里,老子早就拿大板凳子砸人了!你不怎么出门,听到的也不过就三言两语,你不知道他俩多可恶!”老牛头也是气得不行。
牛婆子许久后叹息一声,“家里没人了,我身体又这样,我总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私些,顾好自己些,能多陪你些日子也是好的,不然我走了,留你一个人……可你说,谁家大半夜的让姑娘下地干活的?你看到她手臂上的伤没有,这样好的孩子他们也下得去手!老头子,这事儿咱们得管啊,否则这孩子就真没活路了。我看着她就想起咱们的雪蓉,若是雪蓉还在,也是这么个如花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