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单珏竟不打算走,直接倚在了这冰石之上,食指敲着腿:“仅此一次,我在这里等你,毕竟他在这里,你逃不得。”
“多谢单姑娘!”
年怀素俯身对着单珏鞠躬,又转而朝着颜冥被冰封的方向俯身,咬了咬牙便直接跃下那高山之巅。
她一刻没有停留,便朝着那容和所居的重奉县而行。
容和本该好好的过一生的,却为何而死?容和说过要好好活下去的,她是习武之人,又岂能身子弱到那般地步?
更何况,容和她懂的用蛊,又岂会死?
即便不用星月,用其他医蛊也能救的了自己,除非是被杀而死……容和她,到底因何而死?到底,是谁杀的?
不知问了多少人,又走了多少路。
年怀素终究在大雨滂沱之下,在重奉县见到了那小小的坟冢,那坟冢之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容和娘亲”二字。
年怀素将佩剑静静地放在了那坟冢之前,沉沉地磕了头:“容和姑娘,对不住了。”
她的手紧握着那坟冢之侧的泥,苍白的脸映了这月色的昏昏沉沉,她竟直接用那剑刨开了那坟冢,一点点的挖着。
最终,棺露而出。
年怀素在推开的刹那,却是捂住了唇,她瞪大眼睛看着那白骨,直接将棺盖了去。重新埋了那棺,又重新埋了土。
似是一切皆未发生过一样。
许久,这一夜年怀素皆坐在坟冢之外静静地看着夜色:“这仇,容和你想要如何报?是屠戮画府一人,还是百人?”
她语气温和,满身的泥泞。
那白骨之上的伤,她看的清清楚楚,画武的功夫,她也记的清清楚楚。容和是被一剑而杀,而容和没有任何躲避。
那个时候,她定然是在笑吧,那般爱笑的人。
容和是八王爷派来的,画武是知道了吗?
所以,便杀了……
天不知何时亮的,年怀素也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出这重奉县的,轻功发挥到极致,甚至连马匹都跑死了三匹。
年怀素到这画府之时,画府却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还与从前一样。那红色的纸灯笼于外悬挂着,倒是讽刺。
是啊,柳泺鸢死了,容和也死了,画武倒是轻松了。
若是如此,年怀素便已想的明明白白,这画武是先杀了容和,又于杀了柳泺鸢……再以父亲的名义去接自己的孩子回画府。
容和她,竟给画武生了一对龙凤吗?
那孩子,是容和所生吗?
年怀素想着,站在画府高木之上,静静地睨着画府院落之中,那与静静看书的少女,又睨着那与画溪生的极为相似的少年。
年怀素刚动了脚一分,只是还未下去,便见前方那一身粉衣素裹的绝美之人。那少女跑的欢快,且轻叫了句:“凤儿,画凉,父亲要你们去校场!”
少女声音轻盈,一双美目似是承载了这世间所有的美好,那般好看的容颜举世难见。只是看着那人,年怀素便心神冷凝了下来,她轻声道:“画溪。”
只是很突然,画溪颔首而凝,年怀素直接便躲了去。
只是没瞧见什么,画溪才露了笑意:“凤儿,你还愣什么?”
这院落被家仆打扫的干干净净,画蓝凤轻按着脸上的面纱有些为难,自是思虑着自己被烧伤的模样,不想被人多看两分。
似是想通了些许,画蓝凤便对着画溪咧着笑意,轻轻地点了头,温柔道:“阿凉,你也快一些,校场之上定然有好玩的,莫要让姐姐等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