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冥侧目,淡淡睨了云溪一眼:“不会唇语吗?”
云溪狠狠摇头。
这一动作,却是可爱,颜冥轻笑出生:“本王在这府中住了多日,未曾见过你,倒是云震天藏的好。”
本王?
云溪刹那间便跪在了地上,胆怯地凝着泥土:“不知是府中贵客,是云溪唐突……莫要告诉爹爹,不然爹爹定然会打死我的。”
“既然是爹爹,又为何要打死你?”
年怀素话到嘴边,突然收不回去了,砚帝对颜冥的态度不便如此吗?更何况这小小的云府,有这事,倒也是正常的。年怀素不停地安慰着自己,也不停地看着颜冥的反映。
那侧廓虽被人皮面具遮盖,却也比常人的容颜好看多倍。
颜冥唇角微扬:“你这伤,刚刚已经好了,不必怕了,明白了吗?”
颜冥伸出了手,一只星月徘徊在云溪身边,一直到云溪伸出了手,那星月直降云溪手心之中,微微做痒。
云溪一直在笑,也一直在看着颜冥:“送给我的吗,哥哥?”
“对。”
“那云溪便要收好了!”云溪将那星月藏于袖兜之中,已兴奋的跳了脚,“万般不能被辰玥发现了,不然定会抢走。”
她喃喃着,却也没有看到颜冥眸中的冰寒。
那一瞬冰寒被年怀素捕捉,更是不解其意,一直到颜冥说出那句话:“云溪,若有一日我要你跟本王走,你愿意吗?”
云溪猛然颔首看着颜冥,牙齿上下打着寒颤:“走?”
年怀素焦急,怒道:“您这话什么意思?”
可颜冥却一直在笑:“回答本王的问题,云溪。”
云溪不明,可看着那般好看的瞳孔,她不由自主地点了头:“愿意。”
年怀素握紧拳头,咬牙看着颜冥,不知他何种意思,竟突然许下这诺言。云溪何时离开这里的,年怀素已然不在乎。
一直到,颜冥回过身,看着那日落西山的景象,温和道:“这话落下,蛊便成了。”
……
蛊,刚刚的颜冥是在问蛊?
颜冥侧过身,看着云溪离开的方向,妖冶的红唇多了抹笑意:“画溪的新身子,便用这云家嫡女,可好?”
所有的一切,都逐渐明了。
颜冥,是想在画溪身上重新拥那重生蛊!若是用重生蛊,便要寻一副新舍,夺这云府嫡女的舍,入那画溪的心!
所以,这些时日,颜冥一直在寻星月,便是这般想法?
所以,刚刚给云溪的那只星月并非救她所用,而是夺舍所用?颜冥,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忘记画溪,也没有忘记得到画溪!
年怀素所认识的颜冥,对人除了残忍便是冷漠,而今日这罕见的温柔,却是为了夺取别人的性命……
那云家嫡女,什么都不知。
年怀素站在颜冥身侧,想了许久还是问了去:“利用云溪信任你?”
“若是不信任,这重生蛊如何成?”
“那为什么要选择这云府嫡女的身子?”
“知道书烨商会吗?”颜冥笑看年怀素,烈红之衣在夕阳之下淡淡生了光,他一步步朝着府外而行,淡淡一句,“画府而生,能给她二十万画家军兵权。那若是云府而生,本王便能给她这洲国的富贵,倒是有趣了,不是吗?”
年怀素愣在了这里,看着颜冥那越来越远的身影,握了拳。
与云震天合作,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一刻年怀素才彻底明白,颜冥为的不过是书烨商会,而这书烨商会却要拱首给了那画溪吗?而画溪当真想要吗?
每一步的处心积虑,每一次的精心谋划,竟只为了画溪?
画溪嫁给文治,颜冥并非是直接抢走画溪,而是打算再度用那重生蛊……若是要用重生蛊,那“画溪”这幅身子便必须死!
颜冥当真舍得杀画溪?
他,到底在想什么?
有那么一瞬,年怀素竟觉得自己再也没有了解过那陪伴多年的少年,她站在云府门外,看着前方那转过身轻轻凝看她的颜冥,微微张了口。
所有的妒意,所有的嫉心,都在了剑中。
年怀素指着西州皇宫的方向,咬牙道:“您会吩咐末将杀了画溪?还是您亲自杀了画溪?”
那个时候,颜冥只是遣散地笑着:“匈奴一战后,她体内的青蚕蛊毒便未曾解开了去,即便那楚临安以命换命,也无可救药。即便你不杀画溪,画溪也活不过三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