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嫔勾着唇角往魏嫔身前走了一步,眼中仍是冷清,似乎什么在她眼中,都掀不起丝毫波澜。
微微俯身平视比自己矮了些许的魏嫔,启唇道,“你以为,”一顿,“本宫是在帮你?”
魏嫔蹙眉抬眸,眼中是看不透悦嫔的疑惑,“悦嫔娘娘……”
悦嫔直起身子,嘴角不复笑意,“本宫是在帮自己。”
魏嫔未来得及理解悦嫔话中之意,又听她说,“既不能得皇上青睐,那便安分守己,莫把自己赔了进去。”语毕不等魏嫔再言语,便直接转身回宫,不在停留。
魏嫔自觉受了欺辱,心中愤懑不已,眼中也惹了红丝,死死地盯着悦嫔离去的背影,攥紧的柔荑微痛,华贵的护甲陷进掌肉中,竟是指骨都见了白。
她与悦嫔都是从一品官阶出身,原是平起平坐的嫔位,可皇帝却给她赐了封号,虽只是闺名中的一个字,却也是比自己高了一等,才至于方才不敢与她争执,是忍于她的位份,也是因心中对悦嫔有几分瑟缩。
悦嫔自进宫便是常常独自一人,冷清矜持,无人看得透她的心思,却颇得太后与皇上看重,便也得了后宫妃嫔的几分敬重。
身边的望莘见自家主子仍是立在这儿不愿走动,扯了扯魏嫔的衣袖,“娘娘,您别气坏了身子,”看了一眼天色,“如今夜深露重的,咱们还是紧着些回宫吧,仔细着别着凉。”
魏嫔这才垂了眸提起裙摆大步走去。
将军府
羡晚陪着爹爹和额娘用了膳,早些溜了出来,只见桃花树下立着一个身影挺拔的男子,便只是背影,也不禁让人深觉安稳。
每一年皆是如此,傅城轴早早结束宫中的晚宴等在这儿桃花树下。
羡晚起了闹心,放轻脚步走至傅城轴身后,从后穿过傅城抽垂放着的双手,拥住傅城轴瘦劲却有力的腰身。
鼻尖尽是皇帝专属的龙涎香萦绕着,与羡晚身上这清淡雅致的海棠花香倒是匹配。
羡晚只觉背对着自己的身子僵了一瞬,许是闻得羡晚身上的气息,才又松下来。
男人轻笑一声,抬手覆住了羡晚在他身前指如凝玉的柔荑,还未来得及回身言语,便听得羡晚把头埋在自己的后肩甲处深吸一口。
“尽是其他女人的脂粉香气。”语气中带有丝许不满。
这话倒是惹得傅城轴立时转身垂首凝着眼前微翘红唇的羡晚,蹙眉道,“胡说!”语气之中夹杂着的认真,像是为他自证着清白。
傅城轴着实冤屈,自己后宫不过纳了五个女子,可这两年里却甚少踏入后宫,连妃嫔的模样都只是堪堪记住,更未曾对哪个妃嫔专宠过。
羡晚眼中有笑意,也有醋意,“皇上宫中莺燕几许,难得皇上还记着羡晚。”
羡晚轻挑秀眉直视着傅城轴的眼眸。傅城轴便是爱极了她这副妖精般的模样,撩人至深。
傅城轴没有顺着羡晚的话往下说,只是凝了柔情的眸子,轻轻拥住羡晚,羡晚顺服的回环着他,只听见发顶传来醇厚而低沉的嗓音。
“羡晚,两年了,岁末前你便进宫吧。”顿了一瞬,复又道,“今年的除夕,我想有你陪着。也不至如此无趣。”
羡晚往傅城轴怀里钻了钻,也是心疼眼前这个环抱着自己的男子。
也不过双十年华,可肩上扛着的,确实整个鄞朝江山,喜怒哀乐之间,都只能默默隐在心中,不能让旁人窥得半分。
“你披素的这两年,我登上万人之巅,原是有了这天下万物,却似回到了许多年前未见你之时,看着这深宫高墙,无助不已。”
羡晚微微仰头看向傅城轴的侧颜,在这桃花树下映衬着,似乎平日里凌厉不已的轮廓,此刻也柔和了不少。
忍不住从他怀里退开,踮起高跷鞋,将红唇轻轻印在傅城轴的薄唇之上,傅城轴僵了一瞬,便将手抚在羡晚后脑,微微用力,唇齿相依间,气息纠缠,灵魂相印。
良久,傅城轴才不情不愿地松开羡晚,看着羡晚因为气息不足而有些红晕的脸和那被他蹂躏得愈发红肿的朱唇,有什么在心中划过,又忍不住低头咬了一口羡晚的唇角。
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直起身子,深深地看着羡晚盛满星辰的眸子,沙哑的声线道,“再不入宫,我便让你肚中揣着孩子进宫。”
羡晚懵了一瞬,何时见过傅城轴讲过这般炙热的话语,诧异之余又有些许涩意,掐着傅城轴的手臂失了笑,才无奈道,“好,随你入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