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起早时,羡晚如往常般熟稔的为傅城轴将朝服穿着妥当,虽是二十岁的人,到底是有几分孩子心性,羡晚本就困顿,此刻更是忍不住窝在傅城轴胸前撒娇。
傅城轴心觉好笑,低头吻了吻她尚未梳头的青丝,等羡晚缓过来了,才敢动身。
羡晚想起什么,扭头望向在一旁伺立的曲桃,“曲桃,去把荷包拿来。”
曲桃点头走到妆镜匣子处拿出一个明黄的荷包,羡晚顺势接过,捆在傅城轴腹腰处。
“不是吃昧嫔妾给许贵人绣了荷包?”羡晚捆稳了荷包又捻起敲瞧了瞧,甚是满意,“嫔妾怎敢不给皇上做?”
傅城轴垂首望了眼腹腰处新挂的荷包,心中柔软半分。
记得自己上次领她去正午门时听她吩咐了曲桃一句,便记在心中,取笑问她,“怎的朕就没有?”不想她竟记在心中。
羡晚看他满意的神色,不禁怪嗔道,“可别把嫔妾绣的荷包落在别宫的娘娘里。”
傅城轴不屑看她一眼,亦是懒得应付她,只睨着她,似乎在说,“朕整日宿在哪宫你不知?”。
羡晚被他看得怕了,心下也正虚,自己最明白不过,自自己进宫来,这傅城轴要么便是忙于国事直接宿在建章殿,再则便是来这永宁殿。
“朕早膳便不回来用了。”傅城轴不情愿的眼神要将羡晚看穿,“听你的,去瞧瞧许贵人。”
羡晚无可辩驳,只道,“好。我去姑姑那儿陪她用膳。”
傅城轴到底还是去临华殿陪着许贵人用膳。
只是这许贵人方才小产,脸色白得吓人,面容亦是憔悴不已,早得了下头的小公公来禀告,说是皇帝下了朝来此用膳,吓得许贵人浑身一震,生怕是皇帝感知到了什么,却也强迫着自己镇静,连忙叫来望玶给自己梳妆。
往日里淡薄的脂粉,今日硬是多了一半,这也都还算不得什么,最难的便是自己那原该有五个月大的肚子,如今只能用甯昭仪早早备好的物什掩饰着。
待自己全然收拾好,皇帝才不紧不慢的踱进临华殿。
这会儿皇帝正坐在膳桌前,许贵人贤惠着给皇帝布菜,“这道菜向来皇上最喜。”
“嗯。”傅城轴应了一声,抬头看她,“贵人脸色不好,一会儿宣太医来瞧瞧,别是龙胎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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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贵人正布菜的手顿了一下,眼下有些惊恐,傅城轴也没仔细看,只觉贵人今日气色实在不好,人也有些魂不守舍。
傅城轴用完早膳便回建章宫去批折子,只临走前吩咐,“找来贵人惯用的太医,给贵人把把平安脉,再来回禀朕。”语罢看了贵人一眼,便大步走出临华殿。
太后这边得了消息,皇帝去了贵人那儿用早膳,不觉扭头看向一旁陪着自己赏花的羡晚,眼中有欣慰和赞许,“看来咱们羡晚当真是长大了,知道分寸了。”
羡晚莞尔着垂首,“那毕竟是皇上的孩子,且贵人怀胎,着实辛苦。”
“你呀,姑姑也就盼着你在这宫中无论身处何位,都不要忘了你今日的良善之心,可丫头,”太后望着羡晚正色道,“良善之心固然是好,却也莫要忘了要有一颗提防之心,在这深宫,唯有哀家与皇帝,你方可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