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晌午过去时,人多动一动,身上都容易闷得一层薄汗,羡晚腿上的伤也就难好,反反复复还有些生水,这金创药一撒上,就疼得冒泪。
羡晚这下当真是任凭望安和曲桃怎么劝着哄着都不愿意再把腿伸出去,总说,“腿伤自己会好的,不用惯着。”
两人闻言哭笑不得,才要再劝,就听得殿外来报,“请悦妃娘娘万圣金安。”
望安和曲桃连忙扶着羡晚从软塌上下来,三人才屈膝跪下,未及抬头,就见一对双翔凤履信步走来。
羡晚没往上看,只低垂着正要请安,悦妃便和望舒伸出手来扶起羡晚。
“腿上有伤还行什么礼,本宫向来是不拘束这些的。”
望舒扶着羡晚与悦妃在软塌上一同落座,望安曲桃等人便去奉了茶水来。
一下子殿内只剩下了羡晚和悦妃两人,羡晚正思虑着该说些什么,悦妃便用两指微微掀起了羡晚的裙裤。
凝眉瞧了眼羡晚的膝盖,顿时有些蹙眉,问道,“也有好几日了,怎么一直不见好。”
“悦妃娘娘可要好好说一说我家主子,可着劲儿胡闹,内服的药哄上些时辰才进了,外敷的药也是有一次每一次的上。”
羡晚才要答,曲桃便奉进来茶水,实打实的说了,不怪羡晚剜她一眼。
“怎的如此胡闹,也是个大人了,不上药如何能好,别再落了遗症。”说完扫了眼矮几上放着的金创药,便卸下了手中的护甲,顺势递给身侧的望舒,笑道,“本宫卸的两次护甲,竟都是为你。”
羡晚受宠若惊,掀动几次嘴唇,才吐出一句,“是娘娘贤惠体恤,也是羡晚的福气。”
悦妃听得笑得更开,眉眼都有些弯着,“你啊,何必如此拘谨着,本宫早说了,只把你当妹妹,自然要顾着你一些,你这样与本宫生分,倒是显得我唐突了。”
羡晚溜动着杏眼,瞧着悦妃的神情,再没别的意思,才松下气来,“羡晚原也是个不喜拘束的人,可这深宫能将人生吞了去,必得将性子收一收,才能安好。”
说话间,金创粉已经均匀的涂在伤口上,羡晚没觉得往常般刺痛,还觉着有些清爽,垂首一瞧,才看见悦妃正轻轻往那儿吹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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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晚想起儿时额娘给自己上药时,也是如此,眼眶一时竟有些温热。
悦妃吩咐众人先下去,重新戴上护甲,拿过羡晚拿只有些凉的纤手,“皇上心中牵挂你,又不好来看你,常到我常宁殿来坐,却总心不在焉,想来也是要来瞧瞧你,才好回话。”
“烦请娘娘,还叫皇上无需牵挂,羡晚一切安好。”羡晚的脸低垂着,瞧不清是什么神色。
“既不想他过分牵挂,你便更需好生养伤才是。你当真以为你在这永宁殿里胡闹着不喝药的事,他不知晓?”
悦妃笑话羡晚,“这偌大的皇城都是他的,他想知道些什么,还能是难事?如今眼见着太后才罚了你,他亦不能明着来瞧你,只能叫旁人悉心瞧着,你再胡闹,指不定又要惹了皇上焦心了。”
羡晚喉中有些酸涩,几度哽咽不下,不好说话,只听悦妃继续道,“只是你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