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姐姐疏漏了,还望三弟不要见怪。”
萧琪儿闻言,干笑了几声,低头的时候却没有掩去眼角的那一抹恨意。
萧柒叶,又是萧柒叶,在她讨好容嬷嬷的时候,在她跟萧珉宇独处的时候,每次都是她坏她的好事。
“无事的。”萧珉宇疏远一笑,随即起身道,“既然大姐来了,我便回去收拾一下,有大姐在此陪着棋儿姐姐,姐姐应该是不怕了吧?”萧珉宇说完对着萧柒叶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萧柒叶会意一笑,点头。
“既然这样,三弟还是快些回去吧,有大姐在这里,我无事。”
萧琪儿心中岂能甘心,这萧珉宇对待自己的态度明明就像是见到鬼了一般,而对萧柒叶,就刚刚那个眼神,就比看自己的眼神要温柔一百倍。
萧柒叶,她有什么好的
指甲在手掌之中握紧,她不甘心。
只是她不知道,萧珉宇是真心实意的将萧柒叶当做大姐看待,有了依赖之心才有了刚刚那样的眼神。
萧珉宇犹如得了释放一般的赶紧溜之大吉,于是,这硕大的大厅之中便只剩下了萧柒叶与萧琪儿两人坐着,而那些下人则只是在外面忙忙碌碌,无一人进入大殿。
萧念紫的棺木放在偏亭,她还未及笄,又是庶女,自然是不能入大殿的,那些守灵哭丧的人也聚集到了偏亭,这大厅之中便稍显冷清。
“叶儿妹妹是对我有成见吗?”
咬了咬牙,见到四下无人,萧琪儿看着萧柒叶,沉沉问道,“就因为我不是萧家的亲生小姐,叶儿妹妹便如此对我?”
语气之中有着几分不愤,更多的,萧柒叶猜想应该是嫉恨。
微微勾唇一笑,她摇头,没有说是,也没说不是。
“若妹妹因为我不是萧府的亲生骨肉而排斥我,那妹妹就做错了,如今你在萧府的地位虽然是无人能及,但是你总要知道,我是不会允许有人阻拦我的,就算是你,也不行。”
萧琪儿冷冷说着,一改往日的温温姿态,语气中带着的,似乎是威胁,但在萧柒叶听起来,更像是将死之人的挣扎。
阻拦她?萧柒叶自嘲般的勾了勾唇,她也配。
“姐姐还是不傻,知道你并不是萧府的亲生骨肉,我不阻拦你,但是也要告诉你的是,你若是想打不该打的注意,我不会将你从萧府中赶出去,但是我会叫你在萧府寸步难行,就像安氏一般。”安氏,便是昆凌衣疯掉的娘亲,如今已经被老夫人囚禁在了暴室之中,用大铁链子拴住,所谓寸步难行,说的便是她了。
“萧柒叶,我只想嫁个好人,以后过上安安稳稳的生活,并不会妨碍你什么。”
萧琪儿听闻萧柒叶提起安氏,心中一凛,知道与她来硬的不行,便软下了话语,“你无需想着将我不是亲生的这件事捅出去,这事父亲祖母已经知道,但是他们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了萧府的颜面,他们是不会将我怎样的。”
“姐姐多虑了,我怎么会将这件事捅出去呢?”萧柒叶笑了,笑得很灿烂,一如她以往的每一个笑容一样,看似明媚,却叫萧琪儿心底生寒。
“姐姐,你今日吓到了三弟,以后还是注意一下吧。”
萧柒叶说罢缓缓起身,看了看面上闪过一丝异样的萧琪儿,再道,“要到晚上了,父亲也要回来了,这桂香园还是这个乱糟糟的样子,若是你真想讨好萧府给自己谋个好出路的话,还是多在这些事情上面花点心思吧。”萧无溪对萧珉宇太依赖,自然希望萧珉宇找个好的妻,就算不是看在萧珉宇的面子而是看在萧无溪的份儿上,她也要动手将这朵烂桃花给他掐断了。
只是不知道萧琪儿会是就此罢休还是不知好歹的再送死,萧柒叶走出去的时候回眸看了看萧琪儿,那双愤懑的眸子,似乎已经告诉她答案了。
这样吗?很好。
萧柒叶不再说话,看了看她之后笑了一笑,转身走出了桂香园。
桂香园的偏亭之中,她找到了正在望着湖面发呆的萧言其。
萧言其注意到萧柒叶来了,却并没有马上从回廊之上起身,而是看了她之后一笑,指着湖中央一颗冒了花骨朵的睡莲,道:“大姐,你看,听仆人说,这池塘中的睡莲已经很多年没开了。”
萧柒叶顺着萧言其的目光望去,见到那打着红色花骨朵儿的睡莲,如今已经是落日余晖,黄昏的金色光芒打在那花苞上面,从这里望去很是好看。
“是,很多年没开了。”
据说是当年白茹在嫁入萧府的时候往这池子里投的种子,只是年复一年,这池塘里不但没有开出睡莲花,连睡莲叶子都没有长一片,而后白茹就大怒,也不许人打理这池子了,这池子便被荒废在了偏亭这边。
只是白茹大概是死都不会想到,在她死之后,这池子里的睡莲便开始萌芽了,如今,竟然连花都开出来了。
“大姐,今日的事,谢谢你。”
萧言其对着池中睡莲,眼神之中褪去伤痛,遍布的是一点点的沉醉,扬嘴笑着,他回头看着萧柒叶,“我今日听了姑姑说起了很多关于我娘亲的事情,姑姑在最后告诉我,人,要信命。”
董薛媛为了这萧府的大夫人的位置算计了一辈子,到头来还是被别人算计,被囚禁在那见不得光的地方,白茹心狠手辣了一辈子,还不是死在了一场大火之中,而萧浅嬅,想到萧浅嬅,他嘴角止不住的扬起,她如今的现状,是好还是不好呢?
“她只是一个疯子。”
萧柒叶在萧言其身边坐下,“如果她没疯,事情才会更好玩一点。”
是呀,她怎么就疯了呢?脑海之中没有了那些仇恨的记忆,萧浅嬅纵使看不见,断了双手,但是却依旧活得很快乐,萧柒叶不止一次的站在她身后望着她不住的念叨着萧长峰就要来接她的样子,那样雀跃又欢喜的样子,叫她恨,同时也叫她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