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永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弯了弯唇,“黑蛇蛊,只是一个名字,安家的人为了名字气派给安上去的,实际上用于炼制的,是虫子。”
“那江家的金蚕蛊也只是一个名字。”
“这倒不是。”林永摇了摇头,“江家的金蚕蛊是用江家的蚕王炼制而成,成千上万条蚕虫,只能出一只蚕王,再将数只蚕王放置在一个蛊盅里,耗尽几年的心血也不一定能成就一只金蚕蛊。江家的金蚕蛊,厉害着呢。”
她着,想是想起了那个不明不白遭了江家金蚕蛊的年轻女子,语气有些唏嘘,“不过相对于金王蛊来讲,这金蚕蛊算不得什么,只要找到了下蛊的人,你那个朋友,还是有救。”
她笑了笑,“远了,我们回来,刚才讲到哪里?蛇神崇拜。”
“嗯,那个时候丹觉落后啊,寨子里的人也不懂什么医学常识,生了病找巫医,病再重一点,就以毒攻毒,用蛊来克毒,遇上了被蛇咬的,直接就用火烧死。”
她眼神飘忽,好像回到了三十多年前那个狂风暴雨的夜晚。
那的雨很大,电闪雷鸣,一些家里条件不太好的人家房子都被吹得飘摇欲坠,林永作为当时林家下一任家主,每都要跟在林寒秋身后学习很多东西,那她刚刚躺下,外面的风刮得窗版哗哗作响,她睡得不安稳,朦胧间刚好听到轻微而短促的敲门声。
狂风声雷鸣声把这幽微的敲门声压得很低,林永坐起身,隔着被风甩开的门板看到一个单薄瘦弱的身影。
“意意?”
江意意来找林永也确实是走投无路,江梦影手腕强硬,这些年得罪了不少人,不管是江家,还是其他几个家族,都有不少希望看着江梦影倒霉的,丹觉这么大,除了江梦影,也就只有一个林永对江意意还稍微照顾些。
母亲一直不回来,江意意放心不下,出门去寻才在离家不远处发现了晕厥的江梦影。好在狂风骤雨的晚上,寨子里的人也都蹲在家里,路上没多少人,没有发现晕倒的江梦影。江意意没有办法,又不敢告诉别人,江梦影这些年雷厉风行,江家内外都得罪了不少人,她想来想去,也只敢来找林永。
外面风雨交加,电闪雷鸣映照在满脸泪水的女孩脸上显得更加无辜可怜。林永查看了江梦影的伤口就知道这是被毒蛇咬伤。
“意意”
那个时候林永也不二三十岁,一时之间没了办法。
姑娘知道这件事如果被寨子里其他人知道了江梦影怕是没了活路,纵使江梦影对自己再不好,她也是自己在丹觉,在江家唯一的依靠。江意意手足无措,语无伦次对着林永道,“林姐姐,你救救我阿妈!求求你了!我知道你心底最好了,在丹觉,就只有你对我们好!求求你了。”
她着直直跪下去,脑袋砸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重的响声。林永到底是心软,看着姑娘这副模样也是于心不忍,又念及往日的情分,还是决定帮他们一把。
“到底,还是多亏了我姑姑,如果不是她早年在外头走动,也时常给我们讲一些外面的事情,偶尔带我们外出走动,江意意又没有碰巧找到我,也就不会有后头的事了。”
林永的姑姑就是林渊的奶奶,一手把他带大,交给他很多知识,一心希望他走出丹觉的人,林渊想起她,脸上神色柔和了几分。
“林渊,这些年来,你一直记着那件事,不愿意回到丹觉,其实我看在眼里,也疼在心里,你一个人在外面,到底过得苦,不过也算是有出息,你能自己养活自己,也算是不辜负姑姑的一番心意。阿芹的事,当初不是我们不想救,确实也是有心无力,这么多年了,还是希望你能够原谅表姑,原谅你奶奶。”
康湛和郁瑜不明白林永的什么,只能看见林渊好像一听到“阿芹”两个字的时候眼角有些微红,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抿了抿唇,道,“表姑,你不用的,我知道。我从来没怨过你和奶奶。”
林永默了默,捏了捏林渊放在膝盖上的手,看着旁边的两个人,也没打算解释这件事。
“因为姑姑的原因,我也算了解一点基础的医学常识,我让江意意找了根绳子,用力绑在江梦影被蛇咬赡那只腿的关节,让后我们两个人想办法,把她带出去。”
林永永远都记得那,两个女人费力地抬着昏迷的江梦影,冒着雨,往寨子外边走。
寨子里没有电,几户人家幽幽的零星烛火根本照不清来路,他们不知道摔了几跤,也记不清是多少次从满是泥泞的地上爬起。
林永的心跳的很快,她一面扶着江梦影,一面还要注意周围有没有其他人发现。好在一路上还比较顺利,色已经很晚了,又风雨交加,两个人一直走到门口,也没有碰上什么人。
走到寨子门口,两个人停下来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