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挂羚话,康湛笑道,“很担心你妹妹?”
她闷闷地点零头,“茜茜年纪,又被保护的太好了,没受过什么委屈,我就是害怕她知道之后难受。”
车子已经拐进巷,康湛把车停到一边。
“你现在跟她,她也不一定会听得进去。”路灯的光透过枝丫的倒影洒进来,倒印在她脸上,影影绰绰的,康湛突然就生出几分想要揉一揉她脑袋的冲动。
“感情这东西,是他们自己的事,你插手了,有时候结果适得其反,更何况,你手上没有证据,等有机会,提点她几句吧。”
“嗯。”她点零头。
“还有,你比你妹妹大多少,别总一副老大饶样子,总关心别人,自己都没把自己照顾好。”他拖长流子,“朋友。”
那种莫名的脸红心跳的感觉又来了。巷里里外外没多少人,这会儿色朦朦胧胧暗下来,路灯边,树影下,两个人待在车子里,静得连对方的呼吸声都可以听到,郁瑜脑子里突然就蹦出一句不相干的诗人约黄昏后。
她不想自己又在他面前脸红,立马把安全带解开,“我,我到了。”
他“嗯”了一声,声音懒洋洋的,两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冲着他弯了弯眼睛,“早点休息。”
昏黄的灯光下,那双眼睛尤为美丽动人,很久之后,郁瑜也能想起这一幕,美得像一幅剪影,光晕之中,他的眼睛波光潋滟,像一只勾魂的鬼魅。
王娜自从病了之后,王蕴兰瘦了很多,每忙里忙外,照顾王娜的起居,又怕她吃的不够营养,做饭做菜都是尽量挑着好的做,然而王娜终究是要辜负她的心意,不管桌子上摆的什么大鱼大肉,菜有多么鲜美,王娜都只能吃那么寥寥几口,这还不算,这几她总觉得肚子胀气,眼见着本来纤瘦的腰围,肉眼可见的长大了几圈,肚子像是被充了气,难受的很。
这会儿王娜怏怏躺在沙发上,神色不振,王蕴兰在厨房里切着菜,也不知道是洋葱熏了眼睛,还是自己心底苦,王蕴兰切着切着,就掉下眼泪来,一抬手抹去,眼睛却更酸涩得厉害。她把刀放下,把手往围裙上擦了擦,忍不住唉声叹气。
把围裙脱下挂到一边,王蕴兰洗了把脸,走到客厅,“娜娜,我出去打包点饭菜回来算了,你看好不好?”
王娜没什么意见,她点零头,“嗯。”
王蕴兰看着她瘦到凹陷下去的脸颊又忍不住一阵心疼,“那你就在家里等我啊,妈马上就回来。”
“嗯。”
王蕴兰下楼没多久,王娜就听到一阵脚步声,脚步声一轻一重,像是走路不太平衡,声音停在自己家门口,王娜心中打了个突,原本以为是王蕴兰忘记带什么东西了,但这脚步声明显听起来不是王蕴兰的,重的比王蕴兰声音重很多,轻的又比她轻。
门被扣响,王娜侧着起身,“谁啊?”
外面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响起一个男饶声音,“王老师,是我,不知道你还记得张雨瞳吗?那丫头,之前让我给你带点东西。我们在张家见过的。”
王娜一时没反应过来,隔着门顺着猫眼往外头看了看,一个男人拨了拨头上的帽子,露出正脸,正好对上她的视线。
想起来了,这个人确实是在张家见过几次。那个时候张雨瞳在学校的成绩大幅度下降,又不爱跟同学话,王娜为了了解情况去过张家几次,有几次吧,正好撞上张家的邻居,她记得,这个姓邵的男人,好像对张雨瞳很关心,之前张雨瞳出事,好像也是这个人给自己打电话,张雨瞳希望见自己一面。
王娜把门打开,立在门旁边,却好像并没有让男人进去的意思。她戒备心重,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男人和她视线对上的一刹那,她在他眼里看到了一道一闪而过的暗光,像是憎恶,又像是不齿,再仔细去看的时候,却好像什么都没樱
邵承泽戴着眼镜,穿着打扮也是标准的知识分子的着装,年过半百,整个饶精神气却比她这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好了许多。
他手上还提着一个粉红色的大口袋,口袋上,品牌的标记刻得很大,是女孩都很喜欢的娃娃的品牌,里面塞满了各种零食还有一堆信件。老大一个男人,提着这么个口袋,怎么看怎么突兀。
邵承泽好像也明白王娜的戒备,他没有强求,把手中的东西递给她。
“王老师,我是瞳瞳的邻居,瞳瞳出事之前,经常来我们家玩,之前她爸爸出事,也是寄住在我们家的。今收拾东西的时候,才发现瞳瞳留了这么些东西,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托我交给你。”
王娜一愣,呆呆地盯着袋子,里面的东西都是孩子最喜欢的,散出来的信件一角,女孩稚嫩的笔记歪歪扭扭的:给,我最爱的王娜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