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包子，皮薄馅多，褶子叠的是漂漂亮亮，小姑娘，手艺不错。”旅游团的一位老大爷竖起大拇指称赞。　　　　霍明凤开心的露出大门牙，“谢谢爷爷夸奖。我再给您多拿两个去。”　　　　“我也要……”　　　　“我也要……”　　　　旅游团的其他老头老太太跟着起哄。　　　　霍明凤笑着一一答应下来。这包子都是她自己做的，大家这么爱吃，她美滋滋的。　　　　“那个，木小姐。”旅游团里一个叫陈全的小伙子，热情地举手，“你要拿这么多，一个人不好拿是不是？我帮你。”　　　　“没事，我多拿两次就好。”霍明凤怎么好意思让客人帮忙。　　　　“姑娘，你就别客气啦！”旅游团里的老头老太太都是过来人，立即帮着自己的队友，“小陈是个好孩子，就喜欢帮助人。”　　　　霍明凤看他们撺掇，老人嘛，就喜欢看点热闹，点点头，“那就，先谢谢啦。”　　　　老头老太太七嘴八舌地，“这就对了。小陈，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吧！”　　　　霍明凤笑着，等陈全过来，一起走。　　　　在这热闹的氛围中，她无意扫到一位奶奶，完全没有被周围的气氛所感染，眼神放空，看起来呆呆的，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木小姐，我们走吧。”　　　　“嗯。”霍明凤点点头，带着小陈去厨房。　　　　“木小姐，我叫陈全，我看我们年纪差不多，我就直接叫你木瑜，怎么样？”陈全阳光帅气，人又机灵，如果在学校，估计是个特别招人喜欢的校草。　　　　可惜霍明凤心有小王子，别人的十分热情都淹没在她带着滤光镜的眼睛里。她看到的陈全，就只是个相对热心点儿的男生，并不与众不同。当然，至于人家为什么积极主动要帮助她这样的问题，她想都没想。　　　　“那就说定了啊，木瑜。”陈全开心地笑，笑得眼睛细成了一条线。　　　　陈全帮着霍明凤拿了十多个包子回来，挨个发。旅游团的老头老太太看见他们又是一阵笑。　　　　发到刚才看见的老太太时，霍明凤不自觉又多看一眼，她仍在发呆，面前的早餐基本没动！这老太太，有点奇怪。　　　　她还要给别人发包子，就没再想。　　　　早餐过后，旅游团的老头老太太们开始参观木家的房子，照的照，拍的拍，大家都在专心于自己的事。　　　　霍明凤收拾完毕，转转胳膊，却觉得酸腰腿疼，乏力的很。她想着或许是因为昨晚。老觉得肚子上有东西压着，没睡好，所以才会如此。于是回房间休息。　　　　窝在霍明凤肚子上睡觉的罪魁祸首妖猫小白，看见霍明凤没精打采地进屋，脚步虚浮，唇色发白，心虚地喵了一声，偷偷溜出房间。万一被安阳道士发现它没有遵守三个小时的规定，甩给它几张符咒，它仅剩的两条小命估计当场就会狗屁，悠着点悠着点，来日方长，慢慢蹭。　　　　它垫着脚尖出来，一看，呵，好几个老头老太太在后花园里转悠呢！为了防止被打扰，它悄无声息地寻了假山上一处绝佳的场所，能避开众人的目光，同时还能晒晒透过树荫洒下来的阳光。　　　　它自认为走得隐蔽，不知道有人已经盯着了它。　　　　就在它窝好的时候，就感受到了两道紧紧相随的目光。谁啊？打扰本猫大人睡觉。　　　　它懒洋洋地虚眯起猫眼一看，原来是个老太太，它看人的寿命很准，老太太不超过六十岁。六十岁，应该刚退休不久。现在的条件好，退休的老太太们一般都是精神抖擞的，爱打扮打扮去跳跳广场舞，出去旅旅游什么的，活得不要太滋润。但是这个老太太不同，旅游是旅游，她却丝毫看不出喜悦，两鬓斑白，眼角处是深深的皱纹，嘴唇薄的像张纸。　　　　小白扭过头，怎么看着是副苦相？　　　　忽然，空气中传来小鱼干的绝妙香味，跟上次明阳山的小道士给它的猫粮味道相似。它伸出舌头舔了舔，猫眼顿时睁得老大，循着气味转过头。　　　　是老太太，她正在用力撕着一袋，上面画着猫的铝箔包装袋，一不小心口撕大了，里面的小鱼干哗啦撒了一地。　　　　老太太猛地一哆嗦，跟十二级台风突然吹到她身上似的，哆嗦完了，她又慌里慌张地蹲下身去捡，一边捡还一边盯着小白看，生怕它跑了。　　　　小白打个哈欠又扭过头，它不喜欢别人老盯着它看，尤其还是那种看宝贝的眼神。　　　　陈全拿着个相机左拍右拍，恰好通过镜头看见。于是跑过来，“孙奶奶，我帮你捡。”　　　　“不许碰，还给我。”老太太不仅怒气冲冲地从他手里抢过小鱼干，还推了陈全一把，就好像陈全是个强盗，在抢她的宝贝，这下弄得陈全十分尴尬。　　　　霍明凤想起厨房里还炖着银耳莲子羹，于是又往厨房去，经过后花园，刚好看见。　　　　“陈全，我想请你帮个忙。”她招呼一声，帮陈全解了围。　　　　“谢谢你。”陈全呼了一口气，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这个新来的孙奶奶脾气挺大。”　　　　“新来的？”霍明凤以为他们一起来旅游的都是熟人呢。　　　　“是啊，孙奶奶前几天才加入我们这个古建筑爱好群。我们都跟她不太熟，只知道她姓孙，以前是个美术老师。我们有活动，她就报了名，群主杨伯伯说既然接受了她进群，就该把她当做群里的一份子，而且这是自愿活动。她愿意来，那我们就欢迎。”　　　　霍明凤心想，刚认识没几天就跟着一起出来旅游，家里人难道不担心吗？还是说家人都不管她！想到家人这个问题，她的心一疼，好多天没看见阿辉了，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得寻个时间去看看他。　　　　“木瑜，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　　　　陈全没在就孙奶奶的话题往下说，聊了点其他好玩的事，霍明凤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话说孙奶奶抢过小鱼干后，就拿去喂小白。　　　　小白对老太太方才的表现颇有微词，无奈它是个很没有原则的猫。老太太把小鱼干送到它嘴边的时候，它没有一丝犹豫，张嘴就是一口。　　　　不吃白不吃，它这么想的。　　　　老太太看它吃得香，也不知触动了哪根筋儿，眼眶开始发红，双肩微微有些颤抖。　　　　不会是要哭吧？小白郁闷地喵了一声，本猫不想一边看人哭一边吃东西，影响食欲。　　　　谁知老太太还是滴了几滴泪，她把袋里的小鱼干全都倒出来放在手上，“多吃点，多吃点，他看见你吃得香，肯定开心。”　　　　小白下意识地往周围看了看，没人没鬼没妖的，老太太，你不要吓我！最后它吃的肚子圆滚滚的，实在吃不下，才住了嘴，喵了两声，安安稳稳地窝在那里准备睡觉。　　　　老太太把它抱起来放在怀里，给它顺毛，一边顺一边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高速路上，陆警官打开车窗，“我抽根烟。”堵车堵了一下午，纹丝不动的，陆警官平时一天一包烟的老烟民，一下午实在是憋坏了。　　　　安阳皱着眉，没办法，只能点点头。　　　　陆警官三口两口抽完，终于有精神了些，今天真是太丧了。　　　　一大清早，他们收到陆与文的电话，说找工地上的那些工人问过了，知道了老王家的地址，是个不知名的贫穷落后小村庄，倒是不远。　　　　于是，陆警官叫上安阳，两人准备一起去找这个老王。　　　　小村庄里的路，车开不进去。他们到了村口，就只能步行。村里似乎刚下过雨，没有水泥路，踩得两人一脚泥。　　　　陆与文给的地址不够详细，就到哪个村，具体哪户不知道。也是，村里不比城里，在你家房门上标个402,303的。　　　　他们就只能边走边问，村里都是些老人，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这些老人听不懂普通话，陆警官和安阳又听不懂方言。交流起来驴唇不对马嘴，完全不知对方在说什么。　　　　最后，陆警官找到村长，才有点眉目。　　　　村长听说他们找老王，看他们是警察，很激动地用蹩脚的普通话告诉他们，“耳子有钱，很多钱。”　　　　“突然有的钱？”陆警官问道。　　　　村长点头，竖起一根手指头，“就一晚上。他耳子酒喝多了，”村长坐了个吹的手势，“一晚上，早上醒来，院子里就全是钱。”　　　　陆警官怀疑村长理解错了他们的意图，以为他们是来抓一夜暴富的老王儿子来了。　　　　“老王在哪里？”　　　　“死啦，死得好！”村长朝地上啐了一口痰。“耳子有钱，招惹杀猪家的女人啦！”　　　　“杀猪的上门，要杀耳子！耳子不要脸，拿钱砸人。”村长很生气，“老王帮耳子，说干得好！”　　　　陆警官和安阳对视一眼，心想都什么事啊？　　　　“老王被杀猪的杀死了？”　　　　“不是。”村长撸袖子，吐沫横飞，很激动，“耳子突然发疯了，夺过杀猪的刀，把老王给捅死了。耳子疯了。”　　　　“耳子在哪？”　　　　“不知道。你们要是找到了，就把他抓回去。我们村不要这种人。”　　　　“老王的尸体呢？”安阳立即问道，如果尸体在，通过解剖说不定能发现些东西。　　　　“烧了。他们家也烧了，不吉利，对我们村不好。”　　　　“那杀猪的呢？我们想找他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陆警官皱着眉，人不可能突然发疯的。　　　　“带着媳妇跑啦！”　　　　“但是，那些钱你们肯定没烧？”安阳问道。　　　　村长眨着眼，显然没想到他们会问这个。但他打算隐瞒，“我不知道的，钱我没有看见。”　　　　“村长，那些钱是赃款，要是私藏，可是重罪。”陆警官从腰上拿出手铐，随意地晃了晃。　　　　村长双腿一抖，“重罪？”　　　　“关个……”陆警官打量了一眼村长，四十岁的样子，“五十年不成问题。”关到你老死，问你怕不怕？　　　　村长怂了，他从怀里拿出一张百元钞票，半边都是血红色，“就这一张，别的真没有。”　　　　“真的？”陆警官把手铐哗啦打开。　　　　村长抱着头蹲在地上，“警察同志，真没有了，我们去找的时候，没有找到一份钱。这张，这张，是从老王兜里找出来的。”　　　　陆警官冲安阳点点头，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　　　　安阳从钱包里拿出五张百元钞票塞进村长手里，“如果有耳子的线索，记得联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