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想拍个黄瓜吃一吃,拍黄瓜自然是要放大蒜的。”
太子皱起了眉头,好好一姑娘怎么喜欢吃拍黄瓜?
“明日甄选可不能吃大蒜,除非——你是故意逃避选秀女。这可是欺君之罪!”
“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苏亦行心虚地绞着手指。
三郎没收了那大蒜:“不许吃了。”
“可是——”
“没有可是!若是明日我知晓你吃了什么味道重的东西过不了甄选,便将今晚的事情告知太子殿下。这就是罪证!”
苏亦行连忙抓住了他的衣袖央他:“你...你不要胡说,我没有...”边说着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三郎收了大蒜:“既然是求我,总是得拿出点诚意来。”他凑近她,步步紧逼一下,苏亦行步步后退,最后抵在了锅台上,结结巴巴道:“你...你想要什么诚意?”
“给我唱个小曲儿。”
苏亦行松了口气:“那你保证不说出去?”
“我保证,若是我说出去了,便教我口中生疮。”
“好吧。”苏亦行勉勉强强答应了,轻轻推开了他。三郎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说话特别喜欢跟人凑得近,这个习惯实在是不好。
太子翻开蒸笼取出了里面的馒头,一面吹着热气一面好整以暇听她唱曲儿。苏亦行取了根筷子,轻轻敲着碗,打着节拍唱了起来:“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馒头才刚能入口,小曲儿就唱完了。
他一面吃一面道:“我怎么听你这曲儿里字字句句都是不情不愿,你...这么不情愿当太子妃?”
苏亦行轻轻叹了口气:“太子妃我定然是当不上的,我只怕被留在东宫里,以后都见不到爹娘了。”
“那好办,你若是嫁给了太子,让他将你爹调来京城不就好了?”
“爹爹年岁大了,无心仕途。在三川州和我娘亲其乐融融过得挺好,来了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若是水土不服生了病可怎么办?”
“那...若是太子非要你留下呢?难不成你还要一哭二闹三上吊?”
苏亦行摇了摇头,绞着手中的帕子:“那便只能认了。”
三郎吃完两个馒头,这才想起来要递一个给她,苏亦行摆了摆手没有接过来。
“其实当太子妃也没那么不好,我看你呀,就是杞人忧天。你无论是嫁到何处,总回娘家是要惹夫家不快的。反正都是不能常相见,嫁远些也一样。”
“不是我杞人忧天,你没有看戏文里演么。历来宫中的娘娘们为了争夺宠爱,都勾心斗角,你死我活的。我...我害怕...”
“这倒是,就你这喜怒都摆在脸上,放在女人堆里,确实让人不放心。”三郎若有所思。
苏亦行回过神来,她怎么总是不小心和他说些不该说的:“我...我方才说的都是胡话,你可别乱传啊。”
他笑了起来:“吃了你的馒头,嘴自然也堵上了,放心。”
苏亦行觉得他这话怪怪的,又说不上来。时辰也不早了,于是她辞别了三郎。
为了避嫌,她先走了一步。苏亦行走出小厨房的院子,摊开手掌,掌心赫然是一颗大蒜。她抿唇偷笑,待她落选,凭他胡乱说什么,她都已经随哥哥回家了。
到时候天高皇帝远,谁还管得了她?
苏亦行匆匆离去,却没有注意到背后的一双眼睛。
三郎自小厨房出来,还在深思苏亦行说的话。忽然瞥见一道黑影一闪而过,似乎是尾随着苏亦行而去。他思忖了片刻,没有跟上去。
这太子妃确实不易当,她若是没有自保的能力,强留她也是害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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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苏亦行如常洗漱。待用膳时,苏亦行傻了眼。
尚青云,钟艾和夏青青的面前摆着各色精致的小点心七八道和三碗热腾腾的香菇鸡丝粥。偏偏到了她这里,变成了水煮青菜和一小块玉米。
她小声询问送膳食的宫女:“我的早膳为何与旁人的不同?”
没等那小宫女答话,夏青青便拍着她肩膀道:“行儿,你这可是得了特殊照拂啊。不似姐姐们,一大早就得吃这些米啊面的,特别容易长肉。长了肉,太子就不喜欢了。”
“那...那怎么能委屈了姐姐。我同你换——”苏亦行壮着胆子提议。
夏青青一瞪眼,她只好委委屈屈地啃起了玉米。
门外,表姐言惜文路过,瞧见苏亦行可怜巴巴的模样,露出了同情的目光。但她实在是爱莫能助,便虽同屋的秀女先一步去了甄别的教习馆。
用完早膳,苏亦行偷偷摸出了大蒜,想背着人塞入口中。刚拿出来,忽然被夏青青一把捉住了手腕,举到眼前来:“你吃这个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