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雕仁德思忖片刻,眼睛一转,心上一计,说道:“我咋把这事给忘了。我身上不是有现成的开水嘛。”一边说着,一边坏笑。姬天扬问道:“你想干嘛?”漆雕仁德说道:“等下你就知道了。”
姬天扬感觉脚上被洒了水珠,顿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怒道:“你干啥子,干这事也不事先通知一声。”漆雕仁德傻笑道:“没听说过人有三急嘛,再说了,这可是最好的辟邪良方。”梁睿兰道:“还辟邪良方,小心这家主人出来找你。”漆雕仁德说道:“他不敢出来,这是老君御赐的良方。”
向东草在水和尿素的双重作用下快速生长。漆雕仁德急忙掐住胡子君的人中。四人拔腿向走迈开。打火石基本不敢恭维,五分钟内能亮一下就不错了。四人在黑暗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艰难前行。
突然,胡子君头部被撞击了一下。他伸手摸了摸,像是两只脚。此时,打火石奇迹般的亮了一次。胡子君吓得脸色惨白,刚才摸到的真是一双脚。那双脚的主人吊死在一棵树上。漆雕仁德生怕她再次晕死,急忙后撤,在她身上狠狠掐了一把。胡子君吃痛,强打精神。
漆雕仁德喊道:“这是一片乱坟岗,到处都是死尸。不想死的,就赶紧着。”团队作战,此时最需要的就是鼓舞士气。漆雕仁德话犹如一剂强心剂,三人顿时来了精神。
四人快速走出一段距离。胡子君道:“这里怎么有股尿骚味。”漆雕仁德说道:“别管了,有尿骚味的地方可是辟邪胜地。”四人争相往尿骚味重的地方靠拢。
梁睿兰道:“仁哥哥,上亮子看看周围的情况。”火石这次十分争气,亮了一会儿。漆雕仁德穷目环视,忽然感觉此地有些眼熟。为了证实这一感觉,他再次撞击火石。这次的重点是看看脚下这块尿骚地。在火光的照射,他惊讶的发现地上的尿骚味就是自己的杰作,向东草吸收尿素后精神抖擞。
他惊呼道:“不好,我们居然又绕回来了。”三人顿时舌桥不下。胡子君狐疑道:“我们可是沿着直线走的。”漆雕仁德说道:“我知道,我也在纳闷,为什么沿着直线走都能绕回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没有为什么,这是鬼村,绕回来很正常。”漆雕仁德惊讶道:“小子,怎么啦,吓傻了嘛,嗓子变沙哑了,声音这么低沉。”姬天扬道:“放屁,老子压根就没出过声。”漆雕仁德说道:“怪了,怪了,你没出声。这里只有四人,两男两女,你我都没出声,其他两人是女声,难道,难道?”说到这时,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急忙问道:“兰兰,你没事吧?”梁睿兰惊诧道:“我没事呀,怎么啦。”梁睿兰的声音很正常。漆雕仁德十分纳闷,心道:尼玛,咋回事呢。难道周围还有其他人。
“瓜拉网起五产路,由老七三来。”漆雕仁德用道上的暗语向对方打招呼。这种地方听到这种消息,他首先想到的自然是道上的兄弟。然而,对方并未作出回应。他又说道:“老兄,是条汉子就出现见个面吧?”那个低沉的声音随即回应道:“见面,怎么见?”漆雕仁德说道:“随便怎么见,反正不能做缩头乌龟。”那声音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漆雕仁德好奇道:“你我萍水相逢,我怎么会知道你是谁?”那声音哈哈大笑了几声便不再出声。
姬天扬不免感觉身边凉飕飕的,这地方实在太诡异。胡子君早已颤颤巍巍。梁睿兰虽是身经百战,但是眼前的一切让她不免有些害怕。她说道:“仁哥哥,上亮子,瞧瞧这厮到底是谁?”漆雕仁德说道:“好的。大伙分工,每人负责一个方位。我倒要看看,这厮到底是人是鬼?”
漆雕仁德猛打火石。火石没有让他失望,借助火光,四人纷纷快速环视周遭。但是均是一无所获。胡子君凑到漆雕仁德耳边轻声道:“看看墓碑后面。”漆雕仁德挪步来到墓碑前,同时快速打火。墓碑后面空空如也。四人又查看了距离最近的墓碑,均未见人影。
“别白费劲了,你们不可能找到我。”那个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位置应该距离很近。但是近距离范围都搜寻了一遍,的确不见人影。漆雕仁德怒道:“你到底是谁,躲躲藏藏算什么男子汉?”那个声音道:“我本来就不算什么英雄好汉,我也不想当什么英雄好汉。小子,你太嫩了,当英雄好汉只会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漆雕仁德随即怒吼道:“出来,你给我出来。”随即,几把飞到射向不同的方位。那个声音道:“小子,这么沉不住气。不理你们啰,我得休息一下啰。”
这个声音再次消失,四人目瞪口呆,不知这个声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好再次聚集到尿骚处。胡子君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说道:“这个声音会不会是从咱们脚下传出的。”梁睿兰问道:“啥意思?”胡子君道:“你不觉得那个声音离这里很近吗?”梁睿兰道:“那又怎样?”胡子君道:“我敢断言,声源就在我们脚下一米范围内。这么近的距离不见任何人影,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在地下。”
正在她们讨论正酣之际,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你们能不能闭嘴,这么吵,我怎么睡觉。”听到这个声音,胡子君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认定此人就是坟墓的主人。她吓得体如筛糠,战战兢兢道:“是他,是他,果然是他。”言毕,急速扑向姬天扬。
漆雕仁德始终不相信坟墓中男子会说话,手中一直捏着一把飞刀准备随时进攻。那个声音说道:“你们想好怎么走出去了吗?”漆雕仁德怒道:“少废话,有屁快放。”那个声音道:“小子,别这么嚣张,实话告诉你,没有我帮忙,你一辈子都甭想走出这片坟地。”漆雕仁德说道:“鬼才信你。”
姬天扬想了想现在的处境,凑到漆雕仁德身边说道:“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他说的或许有些道理。咱们沿着直线走,居然又回到了原地。”漆雕仁德沉住气,细想片刻,觉得这事着实有些蹊跷,于是说道:“你有什么方法带我们出去。”那个声音道:“小子,总算服软了,早该这样啰。”漆雕仁德说道:“赶紧说吧,要怎样才能带我们出去。”那个声音道:“小子,你在我屋顶撒尿,老子还没找你算账嘞,你倒好,冲我发火。唉,年轻人就是火气大呀。”
漆雕仁德心道:这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真如胡子君所言,声音是从地底下传来的,为了解开疑惑,遂问道:“你到底是谁?”那个声音道:“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难道还要我挑明吗?”漆雕仁德说道:“你到底是人是鬼。”那个声音道:“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们想不想要我帮忙。”漆雕仁德说道:“要。”那个声音道:“有你这句话就成了。你们到我邻居那去,离你小子的尿远点,这样我才能出来。”
漆雕仁德觉得这事十分荒谬,但是眼下只能赌上一把了。四人依言移步。那个声音又道:“小子,呆会你得背着我。我上去之后是犯忌的,所以不能说话,但是我的食指可以微动,它就是指南针,按照它所指的方向走决定可靠。”漆雕仁德说道:“你是不是找借口耍我们。”那个声音道:“我可是想积德下辈子投胎做富二代。你若害怕,这事就罢了。”漆雕仁德说道:“我怕,真是可笑。实不相瞒,我和古尸亲过嘴。”那个声音道:“小子,果真有胆识。待会你们出去以后,你必须兑现承诺。出口处有三座坟,中间那座是我婆娘的,你们出去以后必须把我放那,这样我也有个伴。”漆雕仁德说道:“你怎么这么啰嗦。”那个声音道:“人鬼殊途吗。跟你说了,这事可是犯大忌的。你们身上阳气重,我身上阴气重。要是你们的阳气能够强过我的阴气,这样还好。我的阴气就会受损,最多自个吃点亏。要是我的阴气强过你们的阳气,你们的阳气受损,这事要是让阎王爷知道了,我们可是永世不能投胎呀。还有,背我的那人一定要是男人,女人阳气不盛,很容易出事。三人走前,背我的人走在后面,这样可以分散你们的阳气。”漆雕仁德说道:“好吧,好吧,一切都依你。到时候即便出事了,我也会向阎王爷求情的。”那个声音道:“这还差不多。废话不多说了,五分钟后到我的墓碑处找我,切忌五分钟之内不能出声,不能点火,否则我会魂飞魄散的。”漆雕仁德说道:“。”那个声音道:“你说什么?”漆雕仁德道:“不好意思,忘记你不会英文了,我说行。”
四人呆呆的站在原地,听着这番人鬼之间荒谬的对话。一切都让人觉得这是梦境。然后,眼下却是真真实实的。胡子君为了证明这一点,用口狠狠的咬了一下手臂。
五分钟后,墓碑处果然出现一位壮年男子。漆雕仁德心想:这事太他妈的邪门了,还是小心为妙。他凑到胡子君跟前轻声道:“小心使得万年船。你不是法医吗,过去瞅瞅,这厮到底是人是鬼。”胡子君战战兢兢道:“这,这,这个。”漆雕仁德说道:“现在是竖立你们人民警察威信的时候。你要是这般胆小,我们这般小老百姓以后还怎么信任你们。”胡子君纵然有万般无奈,但也不得不去。此事为公,漆雕仁德二人只不过是协助办案而已。
胡子君手脚发抖的走到那人面前,随便瞄了几眼,说道:“此人的确死了,尸冷、尸斑、尸僵此人都符合,这三个基本特征都有了,这人也就基本没了。”漆雕仁德心道:唉,姑且相信她吧,这小妮子胆都快炸了。突然心上一计,又道:正好可以借机压一压这厮,遂说道:“喂,那位男士,人民好警察,赶紧过来干事。”姬天扬道:“这事我还真不在行。你休想用激将法,告诉你我是不会上当的。这些巫蛊之术,你肯定比我有办法,我还是负责两位女士的安危,这事我比较在行。”漆雕仁德说道:“就知道你是个胆小鬼,以后别在老子面前嚣张。我来干这事,你们赶紧向前三步,保持步幅听我指挥前行。”
四人列好队缓步前行。漆雕仁德时而摸摸那人的食指以便得知前进方向。那位壮汉看着五短身材,到了背后差点把漆雕仁德压得背过气去。他心里怒骂道:妈的,老子真是倒霉,摊上这档子事。要不是迫于压力,老子才不愿意来趟这趟浑水,这厮长的像武大郎,却跟一头牛的重量差不多,老子的老腰都快没了。难道这就是俗话说的死沉,死沉。
四人在“那人”的指挥顺利出了乱坟岗。漆雕仁德依言将男子放在出口处中间那座坟。死者为大,四人纷纷行了三叩首的礼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