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袭戎装,眉宇之间自有一股英气,长发之上绑着一条丝带,随风飘舞,在其左手拿着一杆铁枪,端的是英姿飒爽。
当然,若不是陈元良已开眼窍,他短时间内还分不出女子究竟是面对他还是背对他,因为,两边好像没有什么分别。
看到这个架势,陈元良一阵腿软,想起了前几天被这女子支配的恐惧,生怕她策马而来,一枪把自己给挑了。
来人正是陈元良的前未婚妻苏诗诗。
“金刚芭比,大晚上的不在府上待着,一个人跑出来干什么?”陈元良嘴里泛苦,不动声色的向身后瞥了一眼,心道自己今天怎么这么倒霉,遇上金刚芭比不说,这马车上还躺着一个妖怪呢。
“吁~”苏诗诗在马车旁边停了下来,立在了捉妖人的身边。
银盘捉妖人显然也看见了来人,眼中有着几分惊讶和无奈,“诗诗,你怎么来了?”
“崔叔叔,我听见镇妖塔附近有异响,可是出了什么事?”说话间,苏诗诗的眼神里面带着些许兴奋。
不是,镇妖塔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不在家里面待着就算了,眼睛里的兴奋是怎么回事?不会是个暴力狂吧。
陈元良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越发觉得之前那一巴掌挨得太值了。
被称作姓崔的捉妖人看了看苏诗诗,无奈的苦笑了一声,将刚才对陈元良说的话又简要的讲了一遍。
听到最后,苏诗诗柳眉一竖,冷哼一声,“真是岂有此理,这群妖怪当我大晋国都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崔叔叔,那还等什么,赶紧去追那两头逃跑的狐妖吧。”
捉妖人叹了口气,面露难色说道,“诗诗,捉妖这等苦差事就让我们捉妖人去就行了,况且那两头狐妖修为不弱,你若是出点什么事,苏太傅怪罪下来,我担待不起啊。”
他与苏府有些渊源,论起来苏诗诗得交他一声叔叔,自然知道苏诗诗的性子,自幼热衷修行,年纪轻轻早已经是开窍九层,别人畏之如虎的妖怪,她却见猎心喜,都想上去过两招,因为此事遭过她父亲苏太傅许多斥责。
“这丫头肯定是听到声音又偷跑出来的,自己若是将她带上,没出事还好,可一旦出了事,如何面对苏太傅。”银盘捉妖人心道绝对不能让她跟着一起。
这个时候,他眼角忽然瞥到了站在马车上的陈元良。
两人的事情,他早有耳闻,年轻人的事情他本不想多管。但现在…捉妖人眼珠子一转,心中有了计较。
“对不住了,陈小兄弟,先帮我挡挡箭吧,以后若有机会大不了请你吃顿酒。”
站在马车上的陈元良正想趁着苏诗诗还没注意到自己,找个机会溜进帘子里,却忽然打了个寒颤,身子缩了缩。
这鬼天气怎么说变就变。
另一边,听到捉妖人婉拒了她想要跟在一起的打算,小嘴嘟了嘟,随即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崔叔叔大可放心,我里面穿戴了百炼阁炼制的护心镜,最多可挡归元境一击而不碎。”
胸口被她拍的梆梆作响,本就不富裕的小胸脯雪上加霜。
捉妖人干笑一声,“捉妖本就凶险万分,哪里是一个护心镜就能够护得周全的,你何不学学陈公子,赶紧打道回府明哲保身才为正确之道。”
说话间左手四十五度角指向陈元良,生怕苏诗诗看不见。
陈元良:???
他本已将身后的帘子撩开了一道小缝,听到此话却是手里一哆嗦,赶紧装作很自然的将帘子放下,心里面将这捉妖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你没事扯上我干什么?只差最后一脚我就进了马车,一甩马鞭离开此处啥事没有。
他对金刚芭比有点心理阴影,能不招惹尽量不去招惹。
可现在捉妖人祸水东引,想不引起苏诗诗的注意都难。
果不其然,苏诗诗眉头一皱,看向了马车上站着的男子。
旋即,她柳眉倒竖,长枪指着陈元良:“哼,原来是你这个登徒子。听见有妖怪便急着赶回家中,真不知陈将军威猛盖世,为何你却如此胆小怕事。”
陈元良用食指小心翼翼的将抵在自己面前的长枪移开,“苏姑娘小心点,刀剑无眼,我要是挨上你这一枪,下辈子可都得你来照顾了。”
苏诗诗冷哼一声,对着陈元良翻了个白眼,“谁要照顾你,我恨不得一枪在你身上戳出两个洞。”
这不是巧了吗,我也想用枪戳你身上的洞,陈元良心道。
“跟你是白费口舌,你还是快回陈府吧,过两日乖乖去你的晋平县上任。”许是感觉跟陈元良斗嘴还没捉妖来的爽快,苏诗诗也不想跟面前这个登徒子继续聊下去,不咸不淡的讽刺了一句以后准备打马离开。
“驾!”
苏诗诗双腿用力一夹马腹,可身下的这匹白色骏马纹丝不动,打了个响鼻。
“嗯?驾!”她有点诧异,再次唤了一声,结果胯下的白马依旧没有半点动作。
苏诗诗带着疑惑看向自己胯下这匹俊美的白马,下一刻却是立马涨红了脸。
原来苏诗诗拍马来到陈元良马车旁边时,两匹马靠的太近,陈元良的这匹老马此刻正低着脑袋嗦着个舌头,不知道在舔哪里。
“你这主人是个登徒子,这匹马也是个登徒马,真是有样学样。”苏诗诗又气又急,一记马鞭甩在老马的头上,趁着老马松口的期间,她拍着白马离开了这里,风驰电掣。
“哎,哎…诗诗,别乱来,等一下崔叔叔。”原本在旁边站着看好戏的银盘捉妖人还没反应过来,苏诗诗已经消失在这条巷子的尽头,他只得赶紧跟上去。
剩下两个捉妖人库库库的笑了几声,也驾马离开了此处,只留下陈元良一个人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