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城阙问完这句怎么了之后,办公室里就陷入了寂静,周颖还是知道羞愧的,毕竟她确实做错了事。她咬牙站着,一句话也不说,这表情,瞧着更显委屈。
宋城阙对答案并不是真心好奇,他问完了就算,拉了把椅子随意地坐下。
叶展秋走过去对周颖说:“小颖,现在也差不多下班了,你先回家,等到袁主管明天消了气,你再去跟她道个歉,毕竟改动合同数据这么大的事儿,一不小心会给公司带来巨大损失。你还得谢谢她,及时发现了这个问题。”
“我……”周颖想说什么,叶展秋朝她安抚地笑笑,“乖。”
周颖这才点点头,打算离开。走出去前,她又腼腆地朝宋城阙打了招呼,“姐夫,那我先走了。”
回家的路上,叶展秋把周颖进公司上班,今天惹了这么一出的事情,完整地讲给了宋城阙听。
开着车的宋城阙听完,冷哼了一声,也不知道他在嘲讽什么。隔了会儿,他问:“袁又芯对你是不是有点意见?”
叶展秋保持优雅的坐姿不变,淡笑道:“有意见也正常,冯总把咖啡店的项目交给我,公司估计不止是她一个人对我有意见。”
宋城阙蹙眉道:“这件事是冯良深没处理好。”
这件事确实是冯良深没处理好,宋城阙去年扩大上海分部时挖了不少总部的老人过来,包括叶展秋所在的投资项目部也不缺经验丰富的老员工,这个项目原本就是从北京带过来的,那几个老人之前还多少接触过,按理说这项目怎么都不该挂到叶展秋名下来。可是冯良深却自有想法,他觉得这个不大不小的项目不管按在谁头上都不公平,他想将那几个人一碗水端平,恰好叶展秋这个时候进了公司。
所以,冯良深对叶展秋多少是感到抱歉的。尤其是宋城阙跟他开会时提点了那么一下之后,他就更觉得自己实在太对不住叶展秋了。于是当天他就过来询问叶展秋这周末有没有空,他打算把叶展秋和袁又芯约出来,私底下见一面,自己在中间拉跟线,做个和事佬。毕竟投资部和市场部,以后还得为这个项目继续合作。
袁又芯周末来赴这个约打心眼里有点不高兴,第一她对叶展秋没好感,第二她觉得冯良深拉皮条的姿态实在太难看,她很鄙视。可毕竟对方两个人都不是小角色,她没法不给这面子,最后还是来了。
前半程,袁又芯兴致缺缺,话也不多。直到听叶展秋说了一些关于项目的想法,她才慢慢发现,原来叶展秋和自己想象的并不一样。人家真不愧是名牌大学毕业的,有深度、有想法。而且她也终于得知了,这个项目之前存在的一些问题。虽然已经有不少人经手过这案子,但却一直没有明确的方向,叶展秋花了很多精力,几乎全盘推翻了以前的计划,才下了定案。
叶展秋还拿齐言游轮上的咖啡店做了例子。照理说那家咖啡店的地理位置不佳。可是,齐言把这个劣势硬生生地转变成了优势。假设游客呆在游轮上的总时间是十天,而大家对甲板和海浪的新鲜感有多长时间?几乎只有两天。咖啡店在游客上来的第一天就抓住了他们的眼球,让所有人知道有这家店的存在,即使第二天客人不多,可之后客流量不减反增。为什么?因为他们早就摸清了顾客的需求。市场优势,有时候也是相对的。
叶展秋觉得,这种内容早在做投资定案的时候就应该考虑进去,而不是傻傻地等企划部来做。
等到饭局结束,袁又芯已经开始钦佩对面这女人,对叶展秋甚至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冯良深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在餐厅门口送走了叶展秋的车,他回头冲袁又芯笑笑,问:“怎么样?”
袁又芯摊摊手说:“人往往都喜欢带着偏见和自己的想象去看待所见,这是思想本质,不能怪我。”她把提包的肩带往上拉了拉,又皱起眉说:“我很好奇,宋先生之前为什么不让她出来工作?是不了解她的才能吗?”
冯良深说:“这我可没胆子随便猜测。要不,你自己去问宋先生?”
“咦”袁又芯笑着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叶展秋和袁又芯就此算是相熟了。周午,两个人在食堂遇到,袁又芯还特意走到她旁边坐下,笑着和她打了招呼。
“昨天你提到你有个朋友也是开咖啡馆的,能不能介绍我跟他认识认识,万一我有东西想咨询他。”
叶展秋想了想,“我把他电话号码给你吧。”齐言的电话号码她还真有,幸好当时存下来了。
袁又芯问:“会不会不太好?”
叶展秋笑笑说:“把他的号码给美女,他应该不会介意……我会提前跟他打个招呼的。”
两个人坐在这儿有说有笑,交谈甚欢,像认识多年的朋友。这可把坐在远处吃饭的市场部同事给吓得不轻。
他们老大以前不是都不畏权势,宁折不弯的吗?前几天明明还不把叶展秋放在眼里,今天怎么就止戈屈服,向恶势力低头了?
所以,回了办公室,他们还在偷偷摸摸地议论,袁又芯到底是被威逼,还是利诱了?有人说:“我周末好像看到袁主管和那一位在外面吃饭呢,当时还以为看错了。我猜,就是那顿饭把事情解决了的。”
也有人说:“哎,没想到啊,为了自己的妹妹,那一位还挺放得下身段的。”
公司现在几乎统一用那一位来称呼叶展秋,这不能怪大家,叶展秋没特意公布过自己的身份,所以大家不能称她宋太太,可喊她老板娘显得有点轻佻,喊她名字大家又不敢,后来不知道谁先开的头,为了方便,大家背地里议论她时都用那一位来代替。
那一位……十二楼的那一位……兔兔飞uuf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