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两只眼睛瞪的圆圆的,全身毛发炸起,凶狠的冲着他低吼。
奈何身上的白毛被土粘的差不多了,只凸显出背脊根部的尾巴更加庞大。
而那软绵绵的一声“喵~”更是没有半点攻击力。
它眼睁睁看着入侵者眉毛都没动一下,急得抬起身子去扯辛禾的裤腿。
辛禾一言难尽的看着它的傻样,嘴角抽搐着把它拎起来。
算了,有外人在,别太丢人了。
小家伙被制住了命运的后颈,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冲着风易呲牙咧嘴。
入侵者都打到家门口了,它的主人还在搞内斗?
小家伙痛苦的“喵~”了一声,焉了。
辛禾拎着总算老实了的猫进屋,“……见笑了。”
风易摇头,“很活泼。”
辛禾一时听不出来是不是反话,讪讪的笑了笑。
都怪苗苗那个家伙,一只不会游泳的猫,天天惦记着要去溪里捞鱼,上次要不是她发现的早,恐怕连只死猫都捞不回来了。
这样了还不长记性,太叫人操心了。
———
千里之外的北地郑国又是另一番景象。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不外如是。
而在玉都皇宫内,新修葺的天倡宫富丽堂皇,一时无两。
宫中上下都知道,这宫殿里住着的是他们郑国未来的皇后娘娘。陛下爱重,风头无两,后宫中无人可以掠其锋芒。
可尽管如此,天倡宫内此时还是一片狼藉,气氛潇肃,宫人们个个低头盯着自己足尖,巴不得没长那对耳朵。
桌椅掀翻在地,碗碟碎裂,沾染着残羹剩菜铺了一室。
仅仅看那些残骸,也不难想象原本是如何精细华贵的物件。
软榻上坐着的女子约莫双十年华,容貌艳丽,锦衣华服。奈何一张俏脸此时黑的吓人,修得漂亮的指甲深陷在身旁锦被里,无端有些阴狠。
而郑国年轻的皇帝正一脸头疼的站在一旁,“年年,你就别生气了!”
女子眉峰一挑,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哼,郑承轩,我算是看透你了。为了你,我爹辞官退隐,举家迁回故里,我千里迢迢背井离乡的来郑国,你就这么对我的?”
皇帝无奈道,“我都按你说得办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按我说得办了?那你这宫里的女人怎么还没清干净?不是当初你自己说的要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吗?现在怎么说?果然男人的话信不住!”
她霍然起身,看着柔弱的身子骨,竟把个大男人推的后退了两步。
郑承轩稳住身子,一把拉住她的手,切切道,“年年,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但你要给我时间啊,这些后宫女人和前朝息息相关,我不能毫不顾忌。”
女人冷笑一声,“你就会敷衍我,算了,不提这个,你说过拿风易的命给我做聘礼,怎么,这也做不到了?”
“风易受了重伤,跌落崖下,必死无疑,我已经派人下去找了,你再等等。”
女人甩开手,掷地有声,“没见到尸体前都不作数。他一日不死,我一日不会嫁你。”
皇帝叹道,“罢了,我再加派人手。不过你都已经离开风国了,何必还对以前的事这么耿耿于怀?”
女人脸更黑了,“我当然要耿耿于怀!他的存在就是我的耻辱。现在风国皇位上坐的可是他亲弟弟,他再不死,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说着又踢翻了脚边的一张凳子。
“放心吧,定如你所愿。至于风国,迟早是我囊中之物,到时候要怎么处理还不是随你高兴。”
“哼,但愿如此。”
“所以你别气了,气坏了身子还不是我心疼。皇后的礼服已经做好了,回头我带你去看……”
渐渐只剩下两人的低语。
……
殿门外,趴在门缝上的白面大太监抬起袖角抹了抹额头的汗,喃喃道,“终于没事了。”
一旁的小太监连忙上去扶他,殷勤道,“师父何必担心,每次哪有超过一个时辰的!”
大太监一顿,扬眉喝道,“放肆,胆敢妄议陛下!”
“是是,徒儿说错话了。”说着慌慌张张跪下来,给了自己两巴掌。
大太监面上老神在在,心里着实叹了口气。
这个月已经是第四回了,每回都这么闹,偏偏陛下还纵着,这真是……
而且,这日头还高着呢,居然就这么……
要是被外头那些老家伙知道了,指不定又是一桩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