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崖边上长着一棵老杉树,树干足有两人合抱粗,在这一片低矮树丛间颇为瞩目。
如今,树干上绑着的绳索拽掉了好几片树皮,实在有碍观瞻。
绳索的另一端连在一人腰间,绕了好几圈,鲜血沾染其上,一时间反而难解的很。
绕开一圈,粘腻的血液跟着滴落在地。
那不是人血。
解绳的人不耐烦的扯了几下,“兄弟过来帮帮忙。”
几个人环树坐着,半瘫的靠着树干,喘着大粗气,皆是浑身染血。
闻言,一人摆了摆手,“累得半死,你自己解决…”
话没说完,旁边人朝着他基本就是一掌,“有嘴说废话,给老子滚去帮忙。”
那人哑口无言,讪讪站起来。
真是枪打出头鸟……
打人的算得上是这一地最干净的那个,别人蹭了一地血,唯有他的外袍被扒了下来。
他松了松肩膀,改成盘腿而坐,依旧带了些懒洋洋的意味。
“喂,随墨,你说殿下这是打得哪门子的主意啊?”
不远处站着个黑衣男子,哪怕同样脱了外袍,也清爽的与地上那一摊子格格不入。
他一手握着沾着血的佩剑,一手拿着水壶向下倾倒,一股股水流滤过,剑锋再次变得凌厉光亮。
随墨半抬着眼,“不知道。”
地上的青年——离舟爬起来,走到他身边嘀咕道,“你说说,今天殿下一来,什么也没说,倒是先叫我们去买了两大袋雄黄,哦,还要买玉盒。然后就叫我们一伙人下去杀蛇…”
离舟说着抖了抖,面上还有些不自在。
实在是太恶心了…
随墨扯了扯嘴角,莫名嘲讽,“出息了啊,几条蛇都能吓着。而且,殿下自己难倒没下去?”
离舟瘪嘴,“我最恶心这种滑腻腻的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殿下也嫌恶心,不然能一下去就直冲那些果子去,蛇都是我们砍的好吧!”
“那你没看见那些畜牲后来都在围攻殿下?”
离舟一愣,“说得也是,殿下上来的时候也不太干净,说来还是殿下聪明,知道多带一件衣服来换,走得时候还是干干净净,谁能想到他刚刚…”
眼看他越说越远,随墨皱着眉打断,“我说的是那些蛇你没发现不对劲?”
“当然有,不用冬眠,不怕雄黄,还长成那个鬼样子,怕不是快成精了吧!”
“它们在守着那些果子。”随墨沉声道。
下崖时他跟在风易身边,看的明显,本来倒没什么异样,风易一开始摘那红果子,那些蛇立马围攻过来,甚至有些癫狂。
“所以那些蛇的异样是因为那些果子?”离舟想了想风易带走的那两个看起来和野生苹果有点像的东西,不可思议的问道。
“应该是,殿下在此处待了几个月,知道的肯定比我们多。”
他想着底下那些蛇群顽强的生命力,陷入沉思。
“殿下一早就要我们把人参拿来,现在又来摘这怪果子,你说这山里会不会住着个老神医,诶,我上回跟踪的时候殿下和一姑娘在一起,你说会不会就是人家闺女徒弟之类…”
眼看他有滔滔不绝的趋势,随墨忍耐的闭了闭眼,“两天后就知道了。”
“也是,你说会不会把那姑娘也带来……”
……
辛禾的小院里此时也绑了根绳子。
不过,她却是坐在院子里挑豆子。
旁边不时传来猫咪凄厉的“喵呜”声。
她眼角一瞟,无动于衷。
活该!
苗苗被绑着两只后爪挂在椅子上,两只前爪堪堪触到地上,却怎么也站不稳。
可怜的是,地上还撒着一把豆子,叫它挣扎的更加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