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来时,她看到床尾一摞崭新的衣物,应该是佣人之前轻手轻脚拿来的。她换好衣服,下床走到全身镜前站定。
这具身体真的太瘦了,不是紧致苗条的瘦,而是第一眼看过去都会让人有点心疼的瘦弱。胸和屁股什么的就更没有了,身材一溜下来就是一条直线。
她的皮肤虽然好了很多,但是脸部线条不柔和,下颌宽,颧骨略高,加上并不饱满的双颊。整体给人的感觉是冷清高傲,不易接近的漂亮。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喝了一杯甜牛奶,她的胸口稍稍有了点不明显的弧度。
换好衣服后,温芋拿着帆布包,先下楼了。
大厅里整洁敞亮,佣人们正在各个角落忙碌着,地板和落地窗被擦得一尘不染,光可鉴人。
陆修泊一向起得早,此时坐在餐桌一头安静进食。
他穿了一件纯白衬衫,袖口微微挽起,露出一段健壮有力的小臂。
陆修泊的脸部轮廓深邃分明,眉宇间带着凌厉的帅气,他一贯冷着脸,总是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威压感。
至少在大家看来都是这么觉得的,但自从温芋顺着楼梯走下来的时候,他们总裁的面部表情,显而易见地柔和下来。
陆修泊喝下一口牛奶,看着温芋落座后,目光落在她后背裸露的蝴蝶骨上。
温芋穿了一件浅紫色毛衣背心,加同色系的格纹包臀裙,偏柔软的材质和温婉的颜色,中和了脸部冷清的气质。
但是陆修泊的眉心慢慢皱起来,他屈指轻轻叩了叩桌面,问:“这个衣服是谁选的?”
温芋咬了一口紫米面包,闻言懵懵地看着他:“不好看?”
“对。”陆修泊扫了一眼露在外面的白皙肌肤,沉声说,“太丑了。”
衣服太丑了,脖子后背肩膀腰都露在外面,那岂不是谁都看得到。当然不行。
“张姨,您带她去换一件。”陆修泊冲一旁的女佣招招手,“换成长袖和裤子。”
温芋:“?”
他在内涵什么……在内涵自己没屁股最好穿裤子盖住吗?
温芋气得差点一杯牛奶泼他脸上,但是她忍住了。莫生气莫生气,不能跟这种脑回路清奇的霸总置气。
要不是昨天的衣服已经脏得不行,温芋现在就想换上走人了。她气呼呼地放下叉子,跟着张姨去换了另一套。
该遮的地方都遮住了,陆修泊嘴角微弯,他首肯说:“这样就很好。”
见温芋不怎么讲话,兴致缺缺的样子,陆修泊斟酌着昨天刘湛提到的‘投其所好’,缓缓说:“今天下午我没什么事,你留下来和我一起学烘焙,怎么样?”
如果刘湛在这,肯定会当场落泪。公司还有堆成山的文件,总裁是怎么说得出这种话的!
温芋飞快拒绝:“我今天下午得回学校了。”
她下午有两节课,一节体育一节专业课,晚上还得回家一趟。
“那明天下午?有课吗?”
只等温芋摇头,陆修泊便语气不容置喙的说:“好,那就明天,我去接你。”
***
“陆修泊你这个狗逼,竟然放我鸽子。”
九月的午后,太阳正烈,靠在明黄色跑车旁的男人踹了一脚轮胎。
他和陆修泊熟的不能再熟,骂一骂也是应该的。但是坐在副驾驶的刘湛并不知道,他以为许枕风是真生气了,僵直着身子不敢说话,怕沾染怒火。
“不过我还真好奇,他怎么会有闲心找我学做点心?”
许枕风穿了身花衬衫,阔腿五分裤,如果是普通人这样打扮大多会俗,但是他硬生生用颜值拉扯出了点清新若尘的味道。
刘湛摸了摸额角的汗:“不知道,总裁只说,要给什么小姑娘赔罪。”
“小姑娘??”许枕风下巴都要惊掉了,陆修泊这朵万年铁树都能开花了?
不过……许枕风想了想陆修泊这位油盐不进的钢铁直男,有点心疼那位未曾谋面的小姑娘。
“是该赔罪。估计是被陆修泊的一张嘴气死了。”
***
九月的午后,太阳炽烈,旭大门口行人寥寥,学生们要么早早去了教室,要么开着空调呆在寝室躺尸。
那辆路虎还是停靠在了路边,裹得严严实实,只留了一张脸在外面的女孩,打开后车门跳了下来。
她朝副驾驶说了句什么,又把身子凑近了些。
“明天中午十二点,准时来校门口。”陆修泊说。
温芋拗不过他,只好点点头。
他们的动作从远处看显得有些亲昵,门口的草丛里突然闪过极短的光。继而是几次快门声。
“咔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