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君鸣眼中流露出一丝茫然:“路痴是什么?”
“就是分不清东南西北,容易迷路的人。”苏集解释。
贺君鸣没吭声。
恰在此时,外面传来警察的声音。
“哎?这位先生您别乱跑呀!”一个警察跑过来,拦住贺君鸣说:“这边是看押嫌疑犯的地方,您不能到这里来!”他顿了顿,看见苏集,忽然说:“你们认识?”
苏集点头:“算是我的朋友吧!”
那警察挑眉,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他立即说:“贺先生您赶紧跟我离开,还有苏先生,待会儿侯警官还会提审你的,您做个准备吧。”
“哦哦,好的。”苏集点头。
“那我们走吧。”那警察对贺君鸣说。
然而,贺君鸣却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贺先生?请您配合一下我们。”警察皱眉。
贺君鸣眼睛直直盯着苏集,就是不动。
警察有些不耐烦了。
苏集怕他生气,赶紧伸手揉了揉贺君鸣的脑袋,说:“你先跟他们走吧,想见我的话跟他们说,他们会带你来见我的。”
贺君鸣闻言,却说:“我能找到你的。”
“啊?”苏集一愣,“你不是路痴吗?”
“我能找到你。”贺君鸣还是重复那句话。
苏集哭笑不得,只得顺着他笑道:“行行,我等着你来找我。”
贺君鸣眼巴巴地看着他。
“快走吧,警察是好人。”苏集像对待小孩儿似的耐心地说。
贺君鸣闻言,这才挪动了脚步,跟在警察后面一步一回头地走了。
苏集看得十分好笑,但又心里暖暖的。
不知为何,原本那种深陷牢狱的惶然恐惧都消散了七、八分。
过了一会儿,果然那位侯警官又来提审苏集了。
这次,他一上来就问:“你认得那位贺君鸣贺先生?”
“是啊。”苏集有些奇怪,“怎么了?”
“他没有身份证,可能是黑户。”
“啊?”苏集吃了一惊,“这不至于吧?”
虽然他猜测贺君鸣可能是隐居山林的修仙者,但连身份证都没有,这得多与世隔绝啊?
“另外,王超事发当晚,监控曾经拍摄到贺君鸣出现在公寓楼下的花园中,抬头往上盯着某处一直没移动过。”侯奇霖说。
苏集顿时哭笑不得:“他又在看猫了!”
“猫?”侯奇霖挑眉。
“对,他在找黑猫。”苏集点头,“这是他的……应该可以说是爱好吧!”
侯奇霖闻言叩了叩桌子,似在思忖着苏集的话是否可信。良久,他才说:“我们认为贺君鸣有可能看到事发当晚进入王超所在公寓的凶手。但目前他与你相识,那么他的证词将不可信。”
苏集一听,顿时有些失望。
如果迟迟没法证明自己的清白,难道他要真的要被当做杀人犯?
苏集皱眉,沉默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
“侯警官……”他看了眼负责记录的人员,才低声说:“您相信世上有鬼神吗?”
侯奇霖冷笑:“不好意思,我不信!”他原本还觉得苏集十分配合警方,品行方面应该都不错,没想到对方此时竟然跟他讨论起封建迷信来!
果然人不可貌相。
苏集知道他误会了,但还是说:“其实那天在车行,我看到王超的肩膀上有一个鬼婴,而且有很多很多头,没有眼睛没有鼻子,但是有血盆大口……”
侯奇霖原本一脸冷笑,但听着听着却忽然沉下脸。
他将纸笔递给苏集,说:“能不能把婴儿的模样画出来?”
苏集点头。
他画画水平一般,但幸好那团黑雾形成的鬼婴不需要什么高深的画法。
画好后,侯奇霖接过一看,神色更加沉重。
“怎么了?”苏集感觉有些怪异。
侯奇霖说:“法医的尸检报告中,王超的后背有一个多头婴儿的纹身。”
苏集一惊,立即说:“诅咒?”
“苏先生,现在是法治社会!哪来什么诅咒?!”侯奇霖猛地一拍桌子,冷喝。
苏集只觉无言以对。
曾经,他也是唯物论主义者。但现在……
他咬唇,说:“您不相信我可以,但我希望你能带贺君鸣去查看一下王超的尸体!也许他能知道些什么!”
侯奇霖皱眉:“不好意思,与本案无关人员无权查看受害人尸体。”
“他能帮你们破案也不行吗?”苏集反问。
侯奇霖没吭声。
苏集认真地望着他:“我只是想尽快洗刷我的冤屈,我没有杀王超!而贺君鸣有希望帮你们找到真凶,只是让他去看一眼尸体,难道这都不行?”
侯奇霖依旧沉吟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