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章(2 / 2)京城有位名作家首页

段老板劝她既然是大米便收下,不要拂了对方的一番心意。

她无奈下给人回了封感谢信,谁知在这一来一往中,两人也因此事结下友谊,时常写信互通有无,渐渐地也便发展成了笔友,至今都在联系,算是一段奇缘。

晚饭后,婆婆和心儿一同收拾碗筷。

沈宴秋提了布袋,跟她们招呼了声“我去趟隔壁”,便捎上蜡烛朝里屋走去。

所谓的隔壁,其实就是柜门后通往的新别院。

这户人家年前举家搬迁去了江南,她买下后命人由里到外全部重整了一番,上月才竣工。目前知道此事的人很少,连段老板她都不曾告诉,沈府里更是没有人能猜晓到这普普通通的上泉苑后会别有洞天。

树梢上红绳摇曳,伴着红烛的微光,依稀能辨认出花丛间的一条小道来。

沈宴秋推开一扇门,将墙边矮柜上的蜡烛一一点燃,这才照出屋子的全部景象。

将布袋扔到桌上,来到屏风后开始脱衣沐浴。

这室内人工温泉花了她黄金百两,泉水流动,四季温暖。

倒不是她赚钱后变得娇奢放纵,实在是有时候感觉日子过不下去了,只能通过花钱买点痛快。

只有知道这世间还有无数荣华富贵等着她去享受,方能聚攒起继续活下去再干他几票的动力。

感受到温热的水沁入肌理,侵向四肢百骸,沈宴秋舒适地闭上眼靠在岩壁间。

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她都是个代入感极强的人。初来乍到时,除了对未知世界的陌生和恐慌,她经常沉浸在原身残留的情绪中难以抽离。那时的她一度怀疑自己会成为史上第一个得抑郁症的穿越者。

后来稍稍克服了,她又开始思考起人生的意义,她是个看重羁绊的人,在这无牵无挂的世界,不知道活下去是为了什么。

实在是婆婆和心儿哭惨了,她讨厌有人为了她寻死觅活,这让她觉得自己的消极都有种罪恶感,这才决定勉强打起精神,将日子过上一过。

婆婆和心儿都是衷心的奴仆,若哪天得知她们真正服侍的主子早已魂归西天,也不知会做何反应。

不过她也管不了那么多,她自己一个人活着已经够累了。重活一世,看上去像是赚来的,但她并不因此感到快乐,处在虚假的世界,让她觉得身边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生怕哪天醒来就是黄粱一梦,她只有不断给自己找点事做,才能让内心平稳下来,有种生命的真切感。

若不是遇到段老板,她恐怕到现在还是只浑浑噩噩、虚妄度日的咸鱼,不会选择重操旧业。噢,不,这么说有些不准确。前世的她是个漫画家,如今转行当上了小说家,两者在根本上属于不同的行当,算不上旧业,只不过讲述的还是那些男女情爱故事,换汤不换药,某种意义上是一样的。

沈宴秋在池里只泡了一盏茶的时间便起身了,太久她怕自己会继续胡思乱想下去。

随便拾了件白色单衫裹上,将窗户推开,晚风吹进,屋里的热气散开不少,这才回到书桌前,开始捣鼓今日从集市买来的染料。

在现代用惯了板绘,突然换回原始颜料多少有些不习惯。不过写书以来,书上所需的配图插画都是由她亲自绘制,长此以往,用的也上手起来。

白日里给段老板送了一期的书稿,下期的目前写了一半,今夜不太想动笔,索性打算画几幅画消遣打发时间。

窗外突然传来几声“咕咕”的叫声,她眸光微动,来到窗前,果不其然看到一只白色的鸽子沿着案台走来走去。

“大帝。”她亲近地唤了声,鸽子有灵性地朝她的方向踱了两步。

将鸽子抱到怀里在脚踝处摸了摸,不出所料找到一张信条。

展开一看,信上内容扑面而来的画面感:“太太,您的新书合本我抢到了!!!呜呜呜,我真是爱惨了您的签名!不过我小叔叔今天不知怎么了,晚间突然跑来给我布置了两篇小作文,我可能要等明天才能看里头的新番外了呜呜呜呜。”

传信来的是她的一位小友,年纪约莫十岁上下,是个非常有趣的小姑娘。前些日子两人算是在某种现实意义上面了基,因为小友家中管教极严,偶尔才能得以机会溜出门,于是两人便一直靠“大帝”互相维系交往。

沈宴秋到屋里拿了纸笔,眼底笑意清浅地提笔回复道:“功课要紧,书可以推后慢慢看。你要是喜欢我的签名本,下回可以把我这里多的一并给你寄去。你年纪小,预售人多,日后安全起见还是不要去了。”

等墨迹晒干,将纸条折好裹在鸽子脚边,拍拍它的脑袋,看它在月空下扑腾飞远。

皇宫里。

某个坐在案前冥思苦想,散尽浑身解数憋字眼的小身板在听到“咕咕咕”的叫声后,一个激灵般地跳到了窗台上抱住远处飞来的白鸽。

三下两下拆开信条。读完上头的内容,嘴边不由发出“咯咯咯”的憨傻笑声,两只冬瓜似的小短腿开心地悬在空中乱打,桌案上的物件被她踢倒一片,却依然不在意地乐弯了腰。

里屋听到动静,传来慈祥的女声:“十一,做完功课再玩,要不然明日你皇叔那儿娘亲也帮不了你。”

“噢噢!”小姑娘捂着嘴偷乐,眼角弯成月牙,连应两声,又干劲十足地蹦回了黑木楠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