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请安
虽然老侯爷都已经出手,但是张朗颇有几分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依旧坚定地希望嫡子能够让出名额,以至于就连请安的时候,严夫人也不再装聋作哑。
“老二啊,我能体谅你一片爱子之心,但你未免太糊涂了。宣儿是嫡子,铭儿是庶子,平日里你对铭儿多有宠爱也就罢了,这种大事,怎么能为了庶子委屈嫡子呢?”严夫人斜倚在塌上,慵懒又透着慈爱。
“让母亲操心是儿子的不对,但是铭儿心结难解,他若一直这样下去,只怕是早夭之相。儿子也知道这样委屈了宣儿,等铭儿病愈,儿子会好好补偿宣儿。”张朗低着头,严肃道。
“二哥说笑了,这监生的名额是因为父亲的官位才有的,不过一个罢了。若是给了宣儿也就罢了,给一个庶子,二哥也不怕旁人听了笑话。”张恬作为备受宠爱的嫡女,在侯府天不怕地不怕,很是瞧不上洛氏母子,觉得他们难登大雅之堂。
“恬儿。”张约看见张朗脸色不好,拉长声音警告妹妹。
“铭儿既然病的这么重,大夫怎么说?”尽管制止了妹妹,但是张约也看不上张遥铭,利用自己父亲为自己牟利,自己躲在后面,真真小家子气。
“大夫说是心病,洛氏被送走,铭儿一是思母心切,二来,也是怕兄弟之间感情不再。我想着若是能给他换个环境,也有助于他修养,同时,也可令他放心,所以才希望宣儿能退一步。我也知道这样委屈了宣儿,但是一个监生的名额总不会比铭儿的命还宝贵吧?”张朗想到爱子躺在床上,日渐消瘦,痛心不已。
“铭儿果真不大好了?”张遥铭的身体情况大家都清楚,每次病的时机都很巧。所以也没什么人放在心上。
“母亲,孩儿已经换了几个大夫,都说铭儿本就身体单薄,若是再这么病下去,怕是不好啊。”张朗也不是真傻,只不过这次张遥铭也算对自己下了狠手,拿命在赌。
“侯府与刘太医交好,待会你让让去拿帖子,请刘太医上门为铭儿诊治。”毕竟事涉子嗣,传出去,先是嫡子落马,后是庶长子重病不治,侯府的名声就别想要了。严夫人一儿一女都未曾婚配,若是因此毁了侯府的家风,对张约和张恬的婚事也有很大影响。
“多谢母亲。”听到刘太医的名字,张朗也松了口气,刘太医医术精湛,若是治好了长子,自己也不必为难了。
西院里,张遥铭冷静地听着小厮的汇报。
“你是说,刘太医下午会来?”声音嘶哑,听在小厮耳朵里仿佛刀刮一般。
“是,老爷已经拿着帖子去请了。”即使洛氏不再,小厮对张遥铭也不敢起轻视之心,他再失势,弄死一个小厮还是轻而易举的。
“你下去吧,继续关注外面的消息,及时汇报给我。”说完让房间里的人一并退下了。
等到伺候的人都退下,他从床头的暗格里拿出了一个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些常用药,治治头疼脑热的小毛病。不过,盒子底下还有暗格,他拿出里面小心珍藏的药,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吃了下去。
此药其实是洛姨娘留下来的。当年张朗与安氏大婚在即,为了不给安氏添堵,侯府其实是想把洛氏送回家的,也为她准备了一份嫁妆,也算不辜负亲戚间的情分。但洛氏也知道,自己家道中落,若是回了老家,此生再也享不到这样的富贵,所以,便服了这药,成功的借重病留在侯府,并且引起张朗的怜惜。
这药药效凶猛,但是只要之后好好调养,还是与身体无碍。既然成败在此一举,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一口气将药服下,他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不管什么东西,就算毁了,也不能便宜了对手。
下午刘太医果然来了,仔细地诊完脉,他看着张朗关切的眼神和安氏冷漠的表情,微微摇了摇头。
张朗提心吊胆:“刘太医,犬子眼下身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