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港城阳光普照微风和煦天空蓝得像块晶莹剔透的大宝石穆南城重启昨天被大雨中断的计划带萧然去骑马。
黎湛丝毫没有自己是个大灯泡的自觉非但不请自来还呼朋引伴带了许多人。
“车和马刀和枪都是刻在男人基因里,从出生那一刻就爱到死的东西,这是任何女人啊当然也包括男人,都不能带来的迷恋和激情”
黎湛一张大嘴巴到了哪里都免不了高谈阔论,他不但爱论还喜欢寻找认同,非要抓着萧然问,“对吧萧然?”
萧然正跟在穆南城身边低着头走路,闻言不置可否地“啊”了声。
车和马萧然都不会。
刀和枪萧然都不爱。
难道他就不是男人了么?哼!
黎湛兴致勃勃地挑着马:“萧然,你会骑马的吧?”
“当、当然会啊!”
萧然一开口穆南城就垂眸忍笑,这孩子自己都不知道,他只要一撒谎就会口吃小耳朵红彤彤的,像两只煮熟的小虾。
黎湛殷勤地说:
“你要是不会就跟我骑一匹,我来教你!”
“谁不会了!谁还不会骑马了!”
羞恼的时候会一再重复同一句话。
“哟呵!”黎湛十分兴奋,“那我们来赛一局,你想要什么彩头?都听你的!”
“不、不赛!”萧然磕磕巴巴地说,“赛马是赌博,你这个人你这个人不学好我跟你说!”
词穷之后会以“你这个人怎么怎么地”作为最后的反击
萧然终于后知后觉:
“穆先生你一直笑笑笑,笑什么啊?”
“今天天气真好,天气好,心情当然好,”穆南城笑如春风,揉了揉萧然的头发,“先去换衣服。”
萧然换了身白色的骑马装,脚踏精致的小马靴,手里拿着小马鞭儿,一身行头神采奕奕,要多养眼有多养眼,黎湛两指夹在唇间吹了个长长的哨:
“我们萧然真是漂亮!”黎湛指了指驯马师,吩咐道,“那谁,把你们这里最漂亮的小马牵过来!”
不用黎湛说,驯马师也看出一群人里最受追捧的是这小少年,当下牵出一匹通体油红的阿拉伯马,那马儿个头不高,毛发油光锃亮,眼睛又大又圆,跟萧然站一块还真是相得益彰。
萧然一眼就喜欢上这马了,他从驯马师手里拿了方糖逗着马儿,爱不释手地摸着小马滑不溜丢的毛,大眼睛亮闪闪的,满是新奇喜悦。
黎湛喊道:“走吧萧然,陪哥遛一圈!”
小孩儿明媚的笑脸霎时一僵,穆南城懒洋洋地笑道:
“你们先去跑吧,我的马还没牵来,萧然跟我一起。”
黎湛早就见识到穆南城的黏糊劲,他“啧”了一声,跟其他几人先去赛场上跑开了。
驯马师牵着辔头给萧然介绍:
“这马叫bili,今年两岁半,性情很温和,您骑着正合适”
萧然抿着嘴,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才两岁啊,它还是个小朋友呢,那我怎么能骑它呢?我们要保护小朋友啊。”
“”
驯马师尴尬地笑道:
“一般两岁的马就可以出道参加赛马了,换算成人类的年龄已经有十三四岁”
“那也还是个青少年,祖国花朵不能摧残啊,”萧然不停地摸着马的脑袋,对驯马师连连摆手,“你去忙你的吧,我就在这玩儿就行了!”
穆南城以拳抵唇闷笑了好一会,他给驯马师使了个眼色让人离开,自己走到萧然身后:
“喜欢吗?”
“喜欢!”
“想要的话,我们可以把它带回南江去。”
萧然眼睛一亮:
“可以吗?这是马诶!”
“马也是可以用来买卖的。”
穆南城用马鞭轻轻拨了拨小马的下颚去看他的口齿,那只在萧然面前无比温驯的小马忽然对着穆南城喷了一口气,两只前蹄也有些不耐地蹬了蹬。
萧然乐了:
“它好像不喜欢听你这么说。”
穆先生才不管这匹马是怎么个想法,他有钱他做主:
“梨湖庄园和白桦别墅都可以养马,以后每天早上你可以牵着它散步。”
萧然十分心动,又有一点纠结:
“它在这里有很多好朋友,我们把它带回去它可能会寂寞吧?”
“那好办啊,”穆南城用马鞭一下一下敲着自己的手心,谑笑道,“我们给它找个女朋友或者男朋友,公母搭配或者公公搭配,它就不会寂寞了”
萧然被穆南城逗得直乐,用马鞭轻抽了一下他的胳膊。
穆南城抬了抬下颌,笑道:
“上去试试,买辆车还得试开,马也一样。”
萧然一手挡在额前,眯眼看向远处,他叫道:
“诶穆先生,湛哥他们在叫你呢,你不是要跟他们赛马吗?”
穆南城却连头都没往后面转,他鼓励地看着萧然:
“试试,嗯?”
萧然的脸慢慢地涨红了,他知道穆南城看出来自己其实害怕骑马,他小小声地说:
“摔下来很痛的。”
“不是每一匹马都会让你摔下来的,”
穆南城搂住萧然的腰,有力的手臂把他向上托起,萧然惊呼之下双脚一腾,身体已经稳稳坐在了马背上,紧接着,他感到后背有热量贴进,穆南城也飞身上马,从后面抱住了他,男人沉声对他说,
“别怕。”
穆南城把马缰塞进萧然手里,他的一只手握着萧然,另一只手拿着马鞭轻轻在马背上抽了一下,小马承载着两个人的重量哒哒哒开始往前跑。
萧然起初坐得僵直,感觉到穆南城的手臂稳稳托着他的半边身体,他慢慢放松了下来。
刚学骑马的人尤其是男孩子,会遭遇很难言的痛苦,萧然第一次学骑马的时候就是因为在马背上颠簸时磨到了腿根痛得直接从马上摔了下去,从此对这项运动敬而远之,他身边的人几乎全是纵着他的,只要他说一句不喜欢,就不会有人勉强,只有穆南城会跟他说:
“男人应对恐惧最好的方式不是逃避,是征服。”
春风拂动,马蹄声由徐转急,穆南城的声音如重金属敲击般沉沉响起,每一个字都异常清晰,在耳畔振聋发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