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还是惊疑地问，“你是，一直守着我吗？”

白日他不会在寝宫里的，见她睡了，肯定就跑去外面处理朝政了。

君曦揉了揉她刚睡醒蓬松的头发，笑道：“朕说了会守着你的。”

“以后不会让你醒来再看不到朕了。”

他说把永宁殿里的册子都搬回了寝宫，就想让她一睁眼便能看到自己。

瑶光睨了他一眼，说：“我那是说笑而已，你别当真。”

他不会以为她是真记仇说，夜里还叫人家小甜甜，天一亮就走了吧……

那是说笑的，不能当真！

君曦已经当真了，不欲和她在这个问题上过多探索，就让她起来了，准备吃点东西，别饿着了。

待瑶光盥洗完毕，膳食也陆续呈上了，琳琅满目地摆了一桌。

她醒来都黄昏了，马上就入夜了，瑶光也没着急穿戴，乌黑的长发直直地落下，披散在肩后。

君曦这次很守信用，陪着她吃。

但瑶光吃了几口，饱了，放下筷子，看着对面人吃。

君曦知道她是有话对自己说，也不动了，便让人撤了膳食，洗耳恭听。

他们许久没有这种秉烛夜谈的机会了。

前几次好好说话都是等天黑了，夜深了，他蹭上她的床，才得以有机会说上几句贴心话。

果然，两人相互看了一会儿，瑶光先受不住他那直勾勾的视线，主动招了自己的来意。

“你别这样看我了，我说就是。”

她本来就不打算隐瞒，对君曦如实说，“我刻印了一本书，想公开发送到各地的书院里去。”

这本书就是夏泽他们写了很久的地球运行假说，已经刻印出来了，但目前还没有公开。

得知吕天师的事情之后，瑶光第一个便想到了这本书。

这是一本假说书，论证浩瀚天际之外到底有什么的假说书。因为他们也没有证据，谁也不曾跑到地球的外面看过，天上到底没有神仙。

瑶光当初就打算和君曦说的，他是皇上，不可能不先让他知道。所有施展法术、向天请命的东西都是不得信的，这本来就有违了皇权。

君曦想也没想，爽快地答应，“你既然已经印出来了，想发就去发吧。”

他脸上信任的笑容让瑶光一瞬间失了神。

瑶光沉默了片刻，还是迟疑地，细声问：“你……不问问我是什么书吗？”

“万一是禁书怎么办，你还会这么爽快的答应吗？”

这一刻，瑶光也有些迷惑了。

她到底是不是妖女，到底是不是迷惑皇上的妖女？皇上问都不问她，直接就答应了她。那她来之前，想了一肚子说服他的话，似乎都派不上用场了。

无条件的信任，让身在其中的人沉迷。

仿佛你就是他的神一样，你做什么事情他都会支持。

可是，其他人却觉得她在妖言媚惑。

瑶光盈盈地起身，肩后披散的墨发也跟着盈盈摆动，姣好的面容如水一般的温婉。

她抿着唇，握紧了拳，指尖掐进了细嫩的肉里。

最后，她的目光扫了扫周围立着的一圈太监宫女，淡淡地道，“你们都先出去吧。”

君曦顿时也抬起眸，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