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回答简单却明了,隐瞒了事实却没有敷衍,很快两个小孩便无话不谈。
两个月,温秋雨整整在那里待了两个月,他就睡在狗洞里,小女孩每天都给他偷偷的拿吃的,给他拿自己那些装扮精致,做工细腻的衣物给他避寒。
直到那天,小女孩刚走不久,一群丫鬟,侍从便来到温秋雨面前,这些平日里低眉顺眼,极尽卑贱的人在这一刻摇身一变,成为了主宰罪恶的厉鬼,他们拿着扫把,木棍。戳,抽,打用尽了方法将这些木棍的力量在一个十多岁的小孩身上展现。
温秋雨在反抗中用自己藏在怀中的剑和自幼练习的剑法,刺死了一个侍从。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温秋雨还没来的及跑便被那些赶来的护院给抓住了。再见小女孩时,温秋雨已成为阶下囚。
后来一个和尚救了他,并要带他离开去潜心学武,温秋雨决心再见一面小女孩,他再次来到狗洞,却发现狗洞已被封了。看着高耸的围墙温秋雨感到无力回天,这时和尚抓起他,轻轻一跃便翻越了围墙。
“我要走了”他对她说。
小女孩哭着摇头,扯着他的衣角。
“我要去做天下第一的剑客,到时候我就回来找你,还会娶你”这句话给了小女孩无限的希望,她止住了泪,又露出笑容。
温秋雨将自己视若珍宝的那把短剑送给了小女孩,便同和尚离开了,后来多年再未有小女孩的消息,而自己被江湖追杀,看惯了恩怨情仇,也遇到了顾清清,所以这段过往便被他封存。
谁知时止今日,天意弄人,这时竟又遇见了那个小女孩。
可自己心中唯有顾清清,而且自己一生挚爱如今生死难明,自己怎能……
“世人皆称我青衣剑主,可又有多少人知道这青衣便是情义”温秋雨再饮下一杯酒,又苦笑道“知道我情深义重之人又何曾知道我也是个无情之人”说罢又是摇头大笑,丢掉手中酒杯,抓起酒坛,扬起脖子,哗啦啦的将酒全部倒进了口中。
灯烛微弱,杯倒坛碎,温秋雨已然沉醉。
再说回司马轩轾,离开凉亭后反复思索这件事总觉得事情蹊跷。虽说天下间不乏易容术高超之人,可武功怎样模仿。不过他想起乱世行所施展的九天雷诺总觉得有一点不对劲,可他还没有来得及修炼绝代给他的全本九天雷诺,所以他看不出到底哪里不对。
思来想去怎么也想不出一点头绪来,他摇了摇头突然想起乱世行要他去办的事,喃喃自语道“萧潜易?这是何人?既然在寒沙谷中,想必也是个江湖中极有声名之人,可为何此人我从未听过?”。
砰砰砰
三道有规律的敲门声响起,司马轩轾听到后,收起自己的疑惑,端坐了下来对着门外道“进来!”。
“属下参加圣子”
进来的赫然是步辰溪,他满面喜色道“圣子此次行动有何收获?”其实他早已从自己安排的眼线出得知白虎老人已死,除封通外其他二人也都被杀,但他依旧要问,这才是溜须拍马的精要所在。
可司马轩轾却是个油盐不进之人,他冷冷道“过几日你便知晓了,你有何事?”
步辰溪直起身子道“也无别事,只是来请教圣子对这封家该什么时候动手”
司马轩轾怎会将此等小事放在心上,所以淡淡道“你且去宫中分舵拉些人手,自己做了便好!”
步辰溪欠身道“是,那属下告退了”言辞礼毕后,他刚欲离开,又被司马轩轾喊住。
“等等…”
“圣子可还有别事?”
“你可听说过一个叫萧潜易的人?”
“萧潜易?”步辰溪陷入了思索,不过仅仅半刹,他便摇头道“属下不曾听闻此人,不过属下可去查查!”
司马轩轾端起一只乳白色的茶杯,浅浅的嘬了一口,轻咳了一下才缓缓道“不必了,此事我亲自去办,你还是忙你的”
步辰溪低着身子,轻声回应后便退出门去,走时也不忘了将门捎带上,就在房门关闭后步辰溪才缓缓直起身姿,立马变成一副风度翩翩,将先前所有的卑躬屈膝一扫而光,他的后背直直的立着,前胸高高挺起,他的下颚抬起的高度刚好与胸膛形成了一个锐角,这个角度实在难以掌握,太高便显得十分颈椎有病,太低又显得有些卑微。
风度翩翩的身形上自然是一副高高在上,蔑视世人的面容。可这种面貌在步辰溪的身上时你却感觉不到那种厌恶,相反你会觉得他这样很正常,比一个和尚慈眉善目,一个良家妇女安分守己都正常。
他侧头看了一眼司马轩轾的方向神秘一笑,便迈开他平时那种如沐春风的步伐离去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谁也不会想到他也会有卑躬屈膝的一面。
房间里,司马轩轾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感受着那甘醇的茶水从口腔经过后,给舌苔留下一点点的甘甜和充斥整个口腔的涩,他感到满意极了。
他喜欢喝茶,就像酒鬼喜欢喝酒一样。他觉得喝茶不但能够静心养神,更能让自己感悟人生,不浮不燥。他认为练武之人须静心勿躁,伺机待动,感悟天地,人生,方能有所大为。
而喝酒却让人心躁气浮,注意力不集中,所以他厌恶喝酒,就像喝酒的酒鬼厌恶喝茶一般。
“天机楼?天机不可泄,却又起危楼,其楼三千丈,天机一道三千万。”司马轩轾放下茶杯自言自语道。
这时又传来敲门声,就一下,门外的人就敲了一下门便再无动静了。
若是其他人怕是要当这是幻觉,毕竟每个人敲门都会习惯性的最少敲两下门,这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
但司马轩轾眼中却闪起了光芒,因为他知道这是“游子”来了。
游子,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是至圣宫安排在各地的探子,也有联络接应的用处。这些游子全部都是孤儿,从小便被至圣宫抚养,至圣宫在他们的眼里便是“慈母”,他们这个组织所有人的慈母。
他与乱世行分别后,便立刻联系了自己掌握的一部分“游子”,让他们联系天机楼,毕竟万一此事暴露他自己也能推的一干二净。
司马轩轾旋即看向门口,只见门缝处被塞进来了一封杏黄色的信,打开来后上面只有一句话。
“今晚戌时亭街沉华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