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刚落,仇凌霜便带着其妹仇云若步入正殿之内。
今日宴会的另一个焦点人物终于到了,已坐下或站着的贵人们纷纷望向门口方向。
仇凌霜依旧如那日与眠篱在胤安郊外处遇到时一般,穿着一身紫色慑鬼服,只是这次他少了那日的风尘仆仆,打扮多了些细致讲究。
身旁的仇云若眠篱是认识的,今日她穿着简单的碎花浅蓝襦下裙,小巧而素雅,头的双鬟髻梳理得一丝不苟,衬着她一张圆脸多了几分讨喜。
仇凌霜游历修行在外许久,此次突然重回胤安,不免又掀起一阵话题。
过去每次仇凌霜回来,都有重要的理由,这次他的又一次归来,众人第一反应便是跟襄族的祭品联系。
祭品再厉害,终归不过是鬼怪,而对付鬼怪最强的利器,不正是被冠以“最强慑鬼师”之名的仇凌霜么。
而仇凌霜所在的仇族,本就属于皇族一派,他出面来对付祭品眠篱,是再顺理成章不过之事了。
在仇族之后入殿的是盛族,前来的是盛焯槐、盛夫人阜筱柔和两子盛无郁、盛水羽。
盛族大公子盛明朗并未露面。
盛焯槐入殿后,抬头望向的第一人,便是首处的襄玉。
两人对视许久,视线在半空中交战数番后,盛焯槐才远远地对襄玉行叩拜大礼,然后入座。
宾客差不多都到齐了,酉时已至,夜宴正式开始。
身着红纱烟罗衫,头绾青飞天髻的舞女们鱼贯而入,排成数行,待乐声起,云广袖开始翻转飞舞,现场顿时如红云翻滚。
有舞姬被法术托升至半空,身形妖娆扭转飞升至顶端处,从至下倾洒无数片白色篱花。
在座宾客皆抬头望向空。
一阵莹白若雪花般漫天飞舞,坠下之时,畅游在波澜起伏不断的红海之中,画面美轮美奂。
殿内乐曲悠然与之相和,引人入胜,有如置身仙境。
惊叹声此起彼伏,众人皆叹此景甚妙。
待舞毕后,舞姬退至一侧,首处的皇帝笑着大声问道:“曲悠舞美,实是相得益彰,太常寺此次差事办得不错,负责这次曲舞之人是谁?”
珞元之着正八品官服出列:“回陛下,是臣!”
皇帝望向殿下躬身而立的珞元之,欣慰地点了点头:“原来是协律校尉珞大人,珞大人不愧是胤安赏美第一人,少年英才,品味卓然,此舞当真一绝啊!”
“陛下谬赞,这是臣该做的,陛下喜欢,是臣的荣幸。”
“此舞可有名字?”
珞元之愣了愣:“还未,若能得陛下赐名,实乃太常寺之幸。”
皇帝盯着殿下一地的篱花,目光微闪。
他缓缓道:“此舞虽美,却美中有憾,便叫憾篱舞吧。”
赐完名后,皇帝起身离开皇座,朝殿下走去,在一地篱花近前停下脚步。
一名内侍十分有眼色地前,俯身拾捡起数片篱花,双手呈到皇帝面前。
皇帝从内侍手心,随便挑了一朵篱花,近看之下,那篱花的几片花瓣和花蕊皆由素纸折叠而成,根本不是真花。
皇帝脸并不意外,显然是知道这篱花并非真花,他刚才口中之憾,便指的是此事。
“说起来,胤安的篱花树有多少年未曾绽放了,何时篱花花期再归来,众卿可有人知?”
座下一人突然回道:“襄府之内,可是有一株常年花开不败的篱花树,莫不是那棵树夺走了整个胤安其他篱花树的花期?”
说话之人是阜衡之,次与荀广彦在荣祥酒楼包厢内起争执的那名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