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蝉声未断,鸾绣音却已听不清任何旁的声音了,只有近在耳畔的鲜血吮吸声,和一口接着一口吞咽血水的咕噜声。
她感觉身体的某种力量伴随着体内的的血液,正在不断流失。
渐渐地,她的眼前逐渐变成一片穆黑。
玉扰院西侧房内,眠篱在得知自己对三皇子生情,竟是咒术使然后,陷入了一阵绵长的失落。
她这几日千辛万苦地想尽办法让三皇子喜欢上自己,现在看来,全是白费功夫。
站在窗边,正欣赏着外面竹景的弥炎回头,见眠篱半靠在床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忍不住道:“你摆出这副样子给谁看呢,又不是非那三皇子不可,这胤安之内,人类或鬼怪,男人何其多,再找一个便是。”
眠篱叹气。
若是真如弥炎说得那么容易,她早就能唤醒始祖之血了。
眠篱动了动身子,想要换个姿势,让自己舒服些,只是她身子刚朝里侧了下,一张素娟帕子就从自己的袖口掉了出来,落在地上。
眠篱将帕子捡起,看了一眼,突然发出一声诧异的轻叫。
一旁的弥炎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
眠篱几下便起身下床:“我要出去一趟。”
不待弥炎问询,她已出了门。
快步走在路上,眠篱一只手锤了锤自己的头。
她竟把这事给忘了!
白日里在稽壑山遭山石落下的时候,她原本准备对三皇子使用的连理枝误用到了寒玉身上,之后连理枝带回了寒玉身上有关情爱的一样东西,正是刚才从眠篱袖中掉落出来的那方白帕子。
因当时太过混乱,且在场人太多,她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将帕子还回,便暂时放入袖中保存。
毕竟是有关女儿家的情爱之物,之后眠篱思忖了一番,原本打算等着回了胤安后,她便去寒府私下还给寒玉,却不想后来因为柒梨一事,竟让她把这件事给抛诸脑后了。
眠篱一路前行,刚走到玉扰院门口,差点跟从外面进来的一人撞上。
“殷二公子。”眠篱率先认出来人,朝他行礼。
殷恒追赶柒梨,却让柒梨跑了,此时刚赶回来准备去给襄玉禀报,他无心跟眠篱长聊,匆匆看了她一眼,只点了点头,便绕开眠篱准备进去。
但他刚走两步,又突然顿住,回头叫住眠篱:“眠篱姑娘,这么大晚上你还要出去?”
刚发生了柒梨一事,殷恒不得不更关注眠篱的动向以确保她的人身安全。
眠篱答道:“奴去寒府送个东西。”
殷恒诧异,彻底转过身来:“去寒府送东西?”
眠篱也知晓殷恒担心自己的用意,便稍稍做了解释:“白日里奴不小心误拿误捡了寒二小姐的东西。”
殷恒点点头:“那是该早些还回去。”说完继续朝前走去。
眠篱看着殷恒的背影,不知为何,脑中突然闪过那封通过连理枝被她拿到手、且已被寄去仇府的诉情信。
她蓦鬼使神差地叫住殷恒,问道:“殷二公子,你可知永詹是何人?”
前方疾走的背影一顿。
殷恒再次转身,表情有些愕然地答道:“是我的表字,怎么了?”
怪不得之前觉得熟悉,原来竟是他的表字,先前她偶然间曾听公子叫过几次。
如果是殷二公子的话,那封诉请信不就是他的了?
一道惊愕自眠篱眼中划过。
没想到,殷恒竟然暗慕仇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