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侯推开眼前虚掩的大门,提步进入,他的身影一进屋,门便完全关合上。
厅内灯影绰绰,另一人迎面朝他走来。
“下官参见仁大人。”殷侯朝仁籁之揖手道。
仁籁之伸手将殷侯虚扶起来,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道:“本官如何也没想到,前来的会是殷大人。”
殷侯淡淡一笑:“都是帮公子做事,何人前来又有何差别。”
仁籁之点点头,不由叹道:“襄族有公子此一神人,皇族难矣!”
两人不再多废话,仁籁之当即绕到桌前,将一卷轴递到殷侯手中,他眉眼在灯光下显出几分深沉:“这就是阜衡之私挪太仆寺上百马匹的所有证据。”
殷侯伸手接过,刚要道谢,却见仁籁之又将另一卷轴递到他手上:“这一个,算是本官赠予公子的一件小礼,以表本官的诚挚之心。”
殷侯了然,点点头:“如此,就多谢仁大人了,下官定将大人您的心意完整地传达给公子。”
半个时辰后,玉扰院内收到了一个绣有睡莲图样的卷轴。
襄玉展开卷轴,快速览看,待看到最后时,他目光微顿,神情严肃了几分。
“公子,可是有不妥之处?”一旁的狸奴正在添香,注意到襄玉表情不对,便开口问他。
襄玉关合上卷轴,置于一旁,身子朝后懒懒一靠,道:“我倒小看了这个阜义,本以为不过是个贪生怕死的自私之徒,却不想竟还有几分人情味。”
他说着指了指那卷轴,又道:“那位仁大人,将阜义私自补贴太仆寺银两为阜衡之做补的证据额外附送给了我。”
狸奴微愕:“阜大人哪里来那么多银两?”
襄玉手指敲了敲桌面,淡淡道:“他不是减了将作监的拨款么?”
狸奴一怔,仔细一想,回过味来后,顿时面色一变:“阜大人这可是在私挪太府的朝廷银两来补阜大公子在太仆寺造的缺啊!”
襄玉看了他一眼,站起身走到窗边。
“见隼。”襄玉唤了一声。
见隼一闪身出现在襄玉身侧,俯身叩拜道:“公子有何吩咐?”
襄玉看向原本置放三色云昙的位置,此时已新移了一盆文竹过来,葱葱文竹透着幽青,清爽又宜人。
“去转告鸾大人,有些杂草,是时候清除了。”襄玉慢声道。
见隼:“遵命!”
绿光闪过,见隼已赶往鸾府。
襄玉视线依然停在文竹上,若有所思。
次日,晨曦起,胤安内气氛却逐渐紧张起来。
离大皇子妃被砸伤,已至第三日,离大限之日仅剩四日。
大皇子妃的重病无药石可医,襄府又对始祖厉鬼之血拒不松口,此事一时间已陷入僵局。
皇帝连下了三道圣旨,绕开襄玉直接令眠篱前往大皇子府供血,但都被襄玉挡了下来。
而大皇子先前登门闹的一出余波,正持续在民间发酵,襄府和襄玉的名声有不断下跌之势。
襄府对这一切却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