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迁唯恐惹怒阜义,连忙躬身道:“求父亲饶恕,我那日是不小心听到您与盛大人的谈话,并非有意偷听”
阜义收敛神色,沉沉地看了一眼阜迁,让他起身。
阜迁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道:“鸾公子购买琉璃盏所用的银钱,并非是直接从鸾族银库中抽出,因为鸾府每月分发给每个人的例银有限,所以鸾公子便在外面借了一笔印子钱,想先拿来垫着买下琉璃盏,等下月收到府中例银后,再去还那印子钱。”
阜迁说到此处,小心地打量了一眼阜义的脸色:“若是能将这笔印子钱的账目神不知鬼不觉地跟父亲您在官库里的账目对换一下,那万事便解了。”
若这么一对换,那就成了鸾凤安私自挪用官银去买琉璃盏,而阜义私挪官银则变成了欠印子钱。
这两者的性质就完全变了。
“放印子钱一事非同小可,你是如何得知如此私密之事?”阜义蹙眉问他。
阜迁面上有些不自在:“我今日刚巧跟放印子钱给鸾公子的钱族长公子一起吃过酒,就是他在桌上醉酒后无意间提起的。”
阜义听后,一声冷哼,淡淡道:“你吃喝玩乐样样精通,成天跟一群不三不四的人鬼混,这点上跟你那个不成才的大哥倒是有的一拼。”
但他话头又一转:“不过,这脑子倒是比那个不成器的要灵光些。”
阜义看阜迁的眼神一变,不由对他重新审视了一番。
以往怎么就没瞧出他还会这般谋算?
对面的阜迁静默地长身而立,单手负在身后,脸上笑容依旧,镇定地迎接阜迁深沉中透着探究的目光。
“置换账目一事,我这边倒是没问题,但你如何能确保那钱族会愿意开罪鸾族?”
阜迁自信道:“钱族早有入盛族门下之意。”
阜义轻蔑一笑,似是在嘲讽阜迁的天真和不谙世事:“就算他钱族这次帮了我们的忙,也不见得就能攀附上盛族,你以为随便什么小族都能跟我们沾上边?”
阜迁笑:“钱族在胤安有多处生意都已危及到鸾族的利益,若是能得一大族庇佑,钱族钱财上的势力与鸾族并驾齐驱便是指日可待。”
他看向眼中已对他说的话生出兴趣的阜义,又道:“另外,那与我有些交情的钱族长公子已明言,若是父亲能帮忙促成此事,那笔父亲即将欠下的印子钱,便算作是钱氏一族给予父亲的谢礼之一。”
阜义嘴角的笑容淡去,看阜迁的眼神,再次变化。
阜迁接着说:“大哥拿太仆寺的马匹去赌马一事恐怕已东窗事发,不知父亲可有应对之法?”
阜义看了他一眼,答道:“有仁大人坐镇,若有事,他会及时处理。”
阜迁沉默了下,问阜义:“父亲就如此信任那位仁大人?”
“信任?”阜义反问,随即讽刺一笑,“信任是何物?”
阜迁不解:“那父亲您”
阜义并不回答,只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