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墙壁上的美人图里,月篱灵动纯魅的一张脸正以一种细微而诡异的方式变化着,从眉梢到唇鼻,处处都开始换脸。
最后,画中月篱的脸已完全变成了阜衡之的脸。
下一瞬间,画上阜衡之的脸突然飞出一个与脸一模一样的重影,直朝着阜衡之的脸上扑去。
一声惨叫从阜府主院传出,响彻天际。
次日一大早,太华殿上便气氛沉重压抑。
“陛下,阜大阜族长那边,不知是否要详查一番?”一名大臣出列,手执笏板问道。
皇帝眉毛微拢,平日里总是温和绵软的表情今日难得地带上了一层凝重,他并不说话,只是看向下方的其他大臣。
又一人站出来,是荀举:“陛下,臣以为有必要详查一番,阜府昨夜发生之事,着实蹊跷,平白无故的,那阜族长怎会突然光裸着身子,在院子里横冲直撞,而且他事后对此事竟又毫无半点记忆,恐怕是有鬼怪作祟。”
皇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向站在大臣中的仇凌霜:“仇院长觉得呢?”
仇凌霜出列,冷声道:“是要查,而且首先要查的,便是那幅阜族长用一千两黄金从宿忧馆买来的一幅画。”
皇帝吃惊:“一千两买的画?什么画如此贵?”
仇凌霜缓缓吐出几字:“月下美人图之厉鬼月。”
“哈哈”一阵诡异的笑声突然在大殿上突兀地响起。
所有人都面露诧异地望向发出声音的人,竟然是平日里总是一声不吭,为人极其低调的殷侯。
皇帝面色微沉地看向殷侯,耐着性子问殷侯道:“殷大人,你可是有事启奏?”
殷侯头微垂着,眼睛看着地面一处,似是没有听见皇帝说话一般,继续发着长声的笑,完全不理会皇帝的问话。
其他大臣皆露出莫名其妙地表情,面面相觑,然后继续看向殷侯。
“殷大人?”皇帝又唤了一声。
殷侯总算有反应了,他缓缓抬起头,看向前方上首处的皇帝,嘴里发出的笑声终于停下来。
殷侯缓步从众臣中走出,高举笏板,“扑通”一声,突然双膝跪倒在地。
他口中开始大呼道:“陛下,胤国今有一厉鬼横行,把控大族,欲行摧毁皇族之事,皇族将不保,国也将危矣,请陛下速速斩杀此厉鬼!”
掷地有声,句句在殿内回响。
众臣一片哗然。
前方上首处,皇帝的脸色蓦地变得铁青。
众臣见此,立马噤声,皆垂下头去。
“殷大人口中的厉鬼是谁?”盛焯槐突然出声,出列后,转身看向身后的殷侯,问道。
“正是襄府之中的厉鬼月篱!”
此话一出,大臣们脸上纷纷现出异色。
有关眠篱就是厉鬼月篱一事,胤安内的氏族之间早已猜疑不断,但始终没人去捅破最后那一张薄纸。
现在殷侯说出的这番话,算是破了这个先例了。
盛焯槐目光微闪,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意:“殷大人莫不是糊涂了,襄府中现在只住着玉公子的祭品眠篱,可没有你说的月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