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姐姐来得可真是太磨蹭了些,我家那六十多的老婆子跟着湘君姐姐脚后跟去的那边儿马厩拿碳火都早早都回来了,姐姐们还道正正是年轻活力的时候呢,这走路的步子既比那六十老婆子还比不上,实在是该罚该罚!”
水红衣裳的女子忙着嚼完了嘴巴里边的食物咽下去,圆鼓鼓的小眼神看着迎面而来的几位姑娘们颇为责怪,小嘴微撅起,略微肉肉的手还挥着个拳头,不见得有点凶狠样儿,反倒是圆圆的脸蛋儿十分的圆润可人,一双水润的眼眸灵动可爱。
“你且道是该怎么个罚法儿便是了,今日本就是我们来得怠慢了,我们认罚,不过,洪二姑娘也没见得你少吃些,往前儿咱们可是说道过若是你那腰围再粗一点咱们这每人一支的镶南国进来的琉璃珍珠发簪你可是不许耍赖的。”
洪双藿姑娘话音才完那边儿的李容谨姑娘立马便站出来唇角微扬高声应话,眉头微扬,显然是十分没把的洪二姑娘的那开玩笑的责罚放在心里边儿,反倒是提起了姐妹几个曾经的赌约。
镶南国进来的珍珠的发簪算不得十分的昂贵,但因为那琉璃珍珠澄明圆润,手感温润,上边儿还有些精致的金累丝繁花细叶,瞧着是结合得十分的得彩,在一众的金银玉珍珠玛瑙翡翠此类为雕锥装饰的普遍簪子中可谓是清新脱俗,是个十分新鲜的发饰,是近些日子才从南国传入兴起的新奇玩意儿,十分的得那些个官家世族的姑娘小姐们的青睐,只是南国与煜朝之间路途遥远,那些个商人们带来有数的琉璃珍珠发簪很快便被姑娘们买完,一时之间无处可买。
而洪家的生意做得广泛,那琉璃珍珠簪子一出现洪家家主便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马上组建了一个商队去往南国,并在漳州放出了消息,不日洪家的商队便会归来,带着那南国的琉璃珍珠发簪。
是以如今漳州想买那琉璃珍珠发簪的姑娘们都在等着洪家的商队归来。
洪双藿那日连着吃了大半条食茨街的美食,什么马打驴,糯米糕,叫花鸡,臭豆腐,油葱果,鱼丸汤,蟹黄烧麦,四丁包子,枣泥麻饼,千层饼……最后洪二姑娘大街上扶着个肚子走不动了连连哀嚎使唤了丫鬟回府唤人抬轿子来将她送了回府,在府中连着催吐了两回再扎针喝了两碗汤药才好受些,昏昏沉沉睡了一觉第二日才清醒,洪二姑娘第二日见到来探望她的姐妹们硬是挤出来了两滴眼泪,摸着肚子转了两圈,十分悲伤的道:昨日夜里我梦见我咽气了,那黑白无常道是我吃撑咽的气,道我是这世上第一个饱死鬼,死像实在是忒难看了些,还道我太圆润了,那阎王爷不欢喜圆润的,放了我回来……洪二姑娘抹着眼泪气得很,捏着自己肚子上边儿的一圈软肉,气愤道:我,我,我这那里是圆润了,母亲明明说我这是福气来的!
姐妹们连连饮茶侧目,洪家二姑娘体态约摸一百有四十,走路地颤,躺下床弯,衣裳布料是她们的两倍多,云裳房做洪二姑娘的衣裳按件儿来算计银子是赚不上银钱的,估摸着还倒贴……好在,云裳房是洪家自个儿的家的产业,亏不到旁人身上。
那日洪二姑娘捏着肚子是一圈软肉向姐妹们哭诉了大半日,最后痛心的锤了一下床板,床板咔嚓一声儿,断了……洪二姑娘憋着一口气看着那劣质的金丝楠木床板儿,靠着几个姐妹扶着抖着嘴唇道自个儿定要一改前非,争取做一个阎王爷不嫌弃的小鬼,总不能死了真的连那阎王爷都嫌弃吧!与几个姐妹们打下赌注,洪家的商队过来时若她不能减下那软肉在长下去,那她便做主送姐妹们没人一个琉璃珍珠簪子。
那琉璃珍珠簪子最高卖到二百八十两一支,而便宜的也要一百两去,可是比得上一支纯金的足量簪子值钱了,自家姑娘的豪气赌约引得她屋子里边的丫鬟连连瞪眼侧目。